“等到了那一天,其儿,你一定要焚香告诉我!”赵延武紧紧抓住赵闻其的手。
赵闻其眸中泪光闪烁,哽咽道:“爹,我会的!”
“其儿,爹第二个放不下的就是你啊!爹知道你素来心高气傲,更知道你心里面并不服公主,答应爹,不论如何都要全力辅佐公主,不要在国家大事上与公主起争执,虽然你是我儿子,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见识不及公主万一,你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啊!若是这样,爹便是死了也不会安心,咳咳……”说着,赵延武越发地气若游丝。
“爹,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不要再说话了!”在父亲面前,赵闻其哭得像个孩子。
“这样,我就…放心了,公主,劣子就…劳烦你…多加管教了!”
长歌忙点头,微笑道:“元帅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我吧!”
“多谢公主!臣还有…点话要和其儿,公主可否……?”
长歌知道赵延武是要交代遗言了,她微微颔首,不待赵延武说完便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长歌隐隐听到军帐里面传来了抽泣声,一瞬间,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心道:“元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长歌瞒下了赵延武的死讯,按照赵延武的遗言,将他葬在了山脚下,同千千万万战死的将士一起。站在赵延武坟前,长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莫名地觉得悲哀,像赵延武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落得了马革裹尸,客死他乡的下场,连墓碑都不能有,这是战争的悲哀,更是风泽的悲哀,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还所有风泽百姓一个盛世王朝,以慰所有战死的将士在天之灵。没人知道,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战争只为百姓,而不单单是为了皇室。赵闻其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这个令父亲敬重的女子,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耀眼……
一个月后
长歌正翻阅这兵书,忽然手上的动作一顿,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都是朕没用,连累长歌你了!”凤凌霄坐到了长歌的对面,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陪朕喝一杯吧!算是朕的赔罪!”
“皇兄客气了,臣妹身为风泽的长公主,享受长公主的荣宠,自是应该担起风泽的责任,为皇兄分忧!”这话倒不是推托之词,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风泽子民给了她公主的尊荣,她自然应该为风泽付出。
“有妹如此,夫复何求!”凤凌霄替长歌斟上了一杯酒,“来,长歌,干!”
长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皇兄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来有什么事?”
见长歌喝下了酒,凤凌霄松了一口气,道:“朕知道赵元帅病逝了,也知道自他死后长歌你的担子越发地重了,这些东西本不应该长歌你承担的,过去是皇兄没用啊!朕知道你心里的苦,今天朕来,一是表达歉意,二是希望能为你分担一下忧愁,长歌,记得在小时候的时候,有什么烦恼,你都是第一个和皇兄说的。”
长歌并不惊讶凤凌霄知道赵延武的死讯,她虽然几乎瞒住了所有人,但绝不包括凤凌霄。她深知,她的皇兄生性多疑,若是真的瞒了他,他知道后一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既然如此,还不如事先告诉他,将不安定因素掌握在手里。
“皇兄有心了,没什么苦不苦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皇兄不必为此忧心。”想到幼时与皇兄在一起的时光,长歌的眼里多了几分暖意。她固然骨子里冷清,但对于她在乎的人,她从不介意释放满满的热情,就如同炙热的太阳,甘愿为它所爱的世界牺牲一切。
“长歌,自从长大后,你总是这样,喜欢把苦埋在心里,自己一人默默承担,这教皇兄看了很是心疼。过去是皇兄太软弱,让你一人担负起本不属于你的责任,如今皇兄想通了,也是时候该站出来了,长歌你以后只要做个快乐的小公主就好。”
听到这里,长歌心里升起的好感瞬间消散,眼底一片冰冷。“皇兄是希望臣妹把兵权交出来吗?”
凤凌霄叹了口气,“长歌,别误会,你毕竟是女孩子,打打杀杀不合适,更何况你对付的那个人还是你的夫君,这总归是不好的,朕也是为你着想啊!”
“好一个为我着想!”长歌冷笑,若当真是为她着想,当初就不会将她推出来,自己却躲在她的身后,如今眼看她能够与凤逐日分庭抗礼了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要接收她培养的势力,这就是她一心记挂的皇兄啊!“如果我说不呢!”
“你不要得寸进尺!”凤凌霄的目光变得阴骘起来,“朕只是告诉你,莫非你还要抗旨不成!你好好想想吧!朕念在你是朕唯一的妹妹今天就不同你计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他拂袖而去。
“你……”长歌想要拉住他,却忽然觉得浑身酸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