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音并不心急着为父母沉冤,这么多年她都等了,再等一段时日又如何呢?
她刚嫁到齐家,不仅要与丈夫磨合,还要与婆婆搞好关系,既然知道弟弟安全,那她更不急了。
可她不急,陆大老爷急!
他急着想知道四弟为什么查他,又知道了多少,急着铲除这件事的所以知情者,还急着掌控陆嘉树,不让嫁入豪门的陆德音脱离自己的控制。
他一急难免出错,陆德音刚回门没两天陆家就曝出了大丑闻。
陆大老爷毒杀四老爷未成功,被四老爷抓住了把柄。
陆德音想也不想就往外走,齐文谨正好下衙回来,见了忙拦住她,“你这样贸然****不是徒留话柄?不如让嘉树来接你。”
齐文谨一笑道:“我这儿做些安排,有些事你捅出来别人就算信了也会怪你,但若是别人说出来,或是害人之人主动招待,那你就是苦主了。”
陆德音鼻子一酸,扭过头去眨了眨眼睛,将泪水眨掉后才回头与丈夫道:“我手上还有几个得用的人,没人知道他们是我们二房的人,由他们出面最好不过,不过事后我得把他们赎回来。”
齐文谨点头道:“你现在是荣亲王府世子妃,跟陆家要几个下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用担心他们说闲话。”
齐文谨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在马车上等你,若你应付不过来,我就进去接你。”
陆德音感激的点头,她以前并不爱哭,一年到头都难得流泪一次,但自从认识他,似乎以前的泪水都跑回来了,竟是动不动就觉得想流泪。
陆德音主动去握住丈夫的手,目光温柔的去看他的侧脸。
齐文谨努力板着脸往前走,握住妻子的手却也不由紧了紧,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是翘着的。
虽然发生了下毒事件,但陆家依然没有报官,只是把族里各房主及长辈们请来主持公道,这毕竟是丑闻,他们可以私下闹,也可以传出去给予对方压力,但就是不能去报官把事情坐实,以免丢脸和给朝廷找到借口贬官。
齐文谨很看不起陆家这种毛病,父母从小就教他,犯事必究官,他们并没有私下审案判案的权利。
他坐在马车上,陆德音则和从书院里赶回来的嘉树一起进去。
陆德音已是出嫁的姑奶奶,家丑不外扬,加上这是大房和四房的事,所以奴仆们想拦住不让人往里走。
但齐家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健壮的婆子们护着世子妃往前走,那些阻拦的下人根本拦不住,只能大声嚷嚷着不让进,好让里面的主子知道他们尽力了。
堂屋里正闹哄哄的一片,陆老四捂着胸口躺在椅子上,胸前的衣襟上满是血迹,他正一边吐血一边指着陆老大骂道:“……丧心病狂,你害了二哥不够,还想害我!”
这话就像是导火索,本来正沉着脸端坐在椅子上一脸正气的陆老大好似被踩到了痛脚,眼里闪过寒光,又带了两分凶狠的瞪向陆老四,“老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老二兄弟情深,我什么时候害过他?我去世后我也是辛苦抚育德音和嘉树,可从没有亏待过他们。”
“我呸,你也就面上做做,你对他们好?大嫂克扣两个孩子也不少一天两天了,我从未见你说过。”
这下换陆大夫人不愿了,叫道:“四叔慎言,我什么时候克扣过两个孩子了?”
陆四太太冷笑,“没克扣?你们那几个宝贝女儿一季要做多少套衣裳,德音一年能做几件?吃的用的哪一项没克扣了?”
陆老四对妻子冷笑道:“你说差了,二房有自己的家业,何苦要吃用大房的?当年父亲分家,因二哥残疾散妻,嘉树又是个傻子,所以就多分了几份田庄于他,论起来,二房的家业才是最厚的,可你们看德音出嫁的嫁妆,再看他们姐弟这几年过的日子,我看你们不是贪图钱财克扣他们,而是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死人,把他们的家业当成了自己的!”
陆老四说到这里心中一动,“说不定当时他们姐弟出去礼佛回来遇到的山匪就是你们派去的,不然怎么就这么巧,京城郊外,连偷盗都难有,竟然还有山匪敢流窜到这儿来,还这么巧的要截杀他们姐弟。”
陆老大面色一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少污蔑人。”
“是不是污蔑一审问便知,这次给我下毒的仆役已经抓到,当年你害二哥的事也不是一点痕迹不留,你想瞒天过海,相都别想!”
陆德音牵着陆嘉树呆立在门外,半响才出声问道:“大伯,四叔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害了我父亲?”
吵闹不休的众人这才发现陆德音姐弟,也是,就算仆人在外面叫得大声,而屋里二十来个人吵着也是热闹得很,竟然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陆老大面色巨变,忙上前道:“三娘别听你四叔挑拨,”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好容易回来,不如让你大伯母带你去后院坐坐,也去看看你的闺房,和你姐姐妹妹们说说话。”
陆大夫人忙笑着上前,“是啊三娘,大伯母带你去见见你二堂姐,你出门以后她一个人闷着无聊,都在屋里呆着不肯出来呢。”
陆老四冷笑,“大哥,大嫂是心虚了吧,正好,我手上有些东西,正是有关二哥二嫂被害的,德音,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陆老大大怒,转身瞪着陆老四,一步一字的道:“你听着,二弟是病死的,弟妹是难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