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然的晕倒吓坏了所有人,他造反时没晕,面对千军万马时没晕,就是带伤杀敌时都没晕,现在却听到范子衿失踪时晕了,大家虽然感怀他们兄弟情深,但也担心他的身体。
飞白和小楼将人抬到偏厅的榻上,才放上去,齐浩然就醒过来了。
其实他没彻底的昏迷,他就是觉得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也只过了两息,他就又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醒着,只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穆扬灵从后院赶过来的时候,齐浩然的手才能抬起来那么一点,王太医正在给他看诊,见阿灵过来,齐浩然的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
飞白忙带着人退下去,屋里一下就只剩三人。
王太医头也不敢抬,小心的把齐浩然的手放好,将脉枕收起来,低声道:“王妃,下官出去给王爷开药?”
“先把爷的病说清楚,”齐浩然抬眼坚持的看着穆扬灵,“阿灵,子衿有危险……”
穆扬灵对王太医微微点头。
王太医就道:“王爷没事,只是忧思过度,之前也没休息好,这一下听了坏消息,惊怒之下气血上涌才晕倒的,放宽心休息两日就好了。”
齐浩然气笑了,“你觉得这时候爷的心能有多宽?下去做药丸,爷要带着走。”
王太医就看向穆扬灵。
齐浩然扭头对穆扬灵道:“阿灵,子衿在我心里就跟大哥一样,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我们兄弟没话说,我们兄弟长这么大没欠过谁,却一直欠着他的,说句实话,要没有他,爷能不能长大成人都不一定呢,我这次好好吃药,太医让我扎针我就扎针,只一件,你得让我启程,我两个时辰后就走,我得亲自去找他!”
齐浩然一张嘴几乎咬出血来,可见心里的难受劲儿。
穆扬灵去握他的手,对王太医道:“去准备药丸吧。”
王太医躬身退下,屋里一下只剩下俩人了。
穆扬灵去抱他,齐浩然咬着牙忍住泪,道:“子衿除了为我,从来都惜命得很,哪里有危险,他铁定不会往那里去,他怎么会出海?之前爷在湖里学游泳,叫了他一起学,他还取笑我,说他又不下海,学那个做什么?当时我就不该听他的,把人拎起来就扔水里去,他不学也得学,要是掉进海里,好歹还能游一段,他现在就是个旱鸭子,却在海上失踪,爷听说那海大得没边,一眼望去全是水,他怎么办?”
穆扬灵见他身子微微发抖,就知道他怕得厉害,忙拍了拍他道:“你别急,广东也有海师,他是知府,又是国公,他们肯定会出海找他的,我们快马加鞭去找他,说不定等我们到了广东就找到人了。”
齐浩然咬着牙点头,他知道此时不是自己慌张的时候,起身要去安排出行的事,穆扬灵却压下他,道:“这些事我来安排,你躺着,我让王太医给你扎针,你再好好地吃一顿饭,你放心,两个时辰后你铁定能走。”
齐浩然犹豫了一下就又躺了回去,此时他恨急了自己,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之前他就不该为细作之事上火劳顿,弄得关键时刻掉链子。
穆扬灵转身出去,一叠声的吩咐,“让王太医把药丸交给他的药童,让他给王爷扎针,叫厨房准备十人五天的干粮和水,我们一个时辰就要,把王爷和我的马都拉出来,喂好草料,让侍卫们出来列队。”
飞白惊愕,“娘娘,您也要去?”
穆扬灵咬着牙点头,“王爷这个时候我不放心他。”
齐浩然要是活蹦乱跳也就算,她肯定要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和小夏氏,偏齐浩然自己都先病倒了,但要拦下他不让他去,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可要让他病着上路,穆扬灵觉得她留下就相当于要杀她了,既然担心,不如就跟着他一起去。
穆扬灵一向有决断,想做就做了,反正京城有齐修远和李菁华在,几个孩子和小夏氏她并不担心。
飞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王爷和王妃都是心里藏不住事却熬不得担忧的人,留下来还不如走呢。
“去选七个一等侍卫,加上你,我们两个时辰后就走,皇上那里知道了吗?”
“来报信的有两队,去皇宫的是广东衙门的人,来我们府上的是表公子身边伺候的人。”
“你去准备路上所需的药,让立春随便捡两套轻便的衣服带上,我和小楼去看报信的人。”
来王府报信的人正摊在花厅里,此时被放在椅子上,被下人灌了一碗热汤,正喘着气摊倒在椅子上,看到王妃进来,挣扎就要起身行礼,穆扬灵挥手止住他的动作,“不用行礼了,坐着吧。”
穆扬灵蹙眉问道:“国公爷怎么想到出海?都有谁跟着?船有多大,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广东海师派人去找了吗?”
来报信的是范子衿身边一个叫德福的小厮,其实他是跟在研墨身边伺候的,见广东衙门瞒下国公爷失踪的事,偷偷带了银子扮成乞丐偷溜出城门,奔了下一个县城买了马才赶来的,他比广东衙门的人早走两天,却和他们一块儿到的京城,要不是路上碰到他们,他们让出一匹马来,他到得更晚,此时听到王妃问,一腔恐惧委屈再也忍不住,边流泪边和穆扬灵说起原委。
其实他知道的并不详细,他毕竟只是伺候研墨的小厮,并不是心腹,研墨将他留在身边是看中了他的机灵和忠心。
范子衿到广东时正好是秋收刚过,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