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面岸上的张排长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多了,对面依旧一片寂静,他心里暗自掐算着时间,要是对方开始行动,应该就是这个时段了,这是人体最为困乏的时段,他轻轻摇了一下头,以便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在寂静的黑夜里,一个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远处的一片黑暗的密林,稍有放松,困意就会悄悄地袭上来,渐渐地,张排长的眼皮开始打架。
上游的一处峡谷附近,一队人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水中,在略显湍急的江水里斜插向对岸。
这种泅渡对他们来讲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快接近对岸的时候,随着余剑晨的手势指令,几个人都沉到了水里,等到再次钻出水面的时候,这些人已到岸边,和预想的一样,这里正好是张全乐事先探好的那一段荆条茂密、乱石丛生便于隐蔽的有利地形,余剑晨率先脱离水面,即便背负着沉重的装备,整个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他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形,装了消音器的突击步枪始终保持随时射击的状态,还没走出十多远,他突然站住,迅速给身后的队员发出警示,所有队员悄无声息的就地俯下身来,张全乐慢慢移动到余剑晨的身边,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蹲在地上的余剑晨用手指了指前面一步远的地方,一根细细的绷绳隐现在杂草丛中,不用问,一旦不小心趟起这个,旁边安放的爆炸装置瞬间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此时,张全乐才明白为什么对方只在这里部署了一个暗哨,这一带肯定还会有不少陷阱在前边等着他们。
布雷和排雷是他们新进才开始的训练,虽然他们对各种单兵地雷的结构都有了理论知识,但真正排雷的训练并没训练多长时间,见的种类也很少,幸运的是这种绊绳地雷他们却拆解过,虽然略费周折,但总算排除了这次危险。
有了这次的警示,他们更加小心谨慎,好在对方布的地雷并不太多,还有几个隐秘的陷阱也被他们察觉到,虽然从岸边到对方暗哨的位置不过几百米,但却耗费了他们很多的时间,此时已将近四点了,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对方的暗哨已在余剑晨的射程之内,准备好了之后余剑晨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了步话机几下,给对岸的小研和雯雯发出了暗号。
此时,一直潜伏的张排长也是强打精神,再坚持一会天就要亮了,毕竟仅是一次演习,对方又是一群娃娃兵,他相信自己的观察和判断,即便对方经过多年的训练,也不会瞒得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就是自己闭上眼,周围的任何异动也不会逃过自己的耳朵。
他又拿起望远镜往对岸观察了一下,依旧是那么平静。
“难不成这帮小子真的不从这里走?要是到了天明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这片森林。”想到此,张排长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就在他要放下望远镜的刹那,对岸的一丝异动引起了他的警觉,风虽不大,但只要有风不管是树叶还是杂草都会向一个方向摆动,而对面的一簇草丛却不易察觉的逆向动了一下。
“终于来了。”张排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同时给树上的哨兵发出警示,两个人四只眼都紧盯着对岸,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他俩紧盯那片异动的草丛的时候,与那片草丛相隔不远的一处荒草的下面突然闪现一丝光亮,还没等张排长反应过来,树上哨兵的头盔已经冒起了蓝烟。
这是一种用于演习的最新装备,射击时完全等同于实弹,枪口也会冒出火光,只是发射出的是一道激光束,击中对方以后,对方的武器就被废弃无法使用,人员同时退出战斗视为伤亡。
张排长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树上的哨兵,还没等他采取措施,身边的一侧、目光所及之处同样发出一道火光,自己也被击中,退出战斗。张排长不明白,这边的人是什么时候潜到自己的身边来了,而最可气的是自己竟丝毫没有发觉,他懊恼地摘下头盔摔在地上。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吓了一跳,自己正和一张大花花脸打个照面,要不是对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可以判对出是一张人脸,他真以为是遇到了怪物。
“排长,请准守演习规定,你已阵亡。”对方的小白牙贴着自己的耳朵轻声说道。
此时,一队声披伪装的队员悄无声息的从自己身边快速穿过,迅速隐进远处的密林里,转眼间,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排长,咋办?”树上的哨兵已经下来,一脸苦想的望着他的排长。
“咋办?你都死了还问咋办?一会等着别人给咱收尸来吧。”
张排长没好气的说道:“这次丢人可丢大了,栽在一帮娃娃身上了。”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身影一晃,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还有人呀?”哨兵惊讶的说道,要是说刚才那些人从侧面潜到近前没被发觉还情有可原,他们过于依赖布置的地雷、陷阱的作用以致放松了对侧面的监视,这两个人可是从正面上来的,他俩竟也没发觉。
“真是没脸见江东父老了。”张排长恨恨的说道。
“死人还说话。”这两个人从他们身边闯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戏谑的数说他们一下。
“女兵!!”这次轮到张排长和哨兵都同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转眼之间,这两个人也消失在密林深处。
一路上还算顺利,在排除了基础陷阱、地雷之后,余剑晨他们已经接近到村子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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