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低眉望着还剩一口氣的鄂倍淙,“少主,他不行了。”
千寻俯身。望着鄂倍淙一张一合的嘴,剑眉微蹙,“你要说什么?”
声音很微弱,鄂倍淙死死盯着千寻的脸,满嘴的鲜血往外淌,吐字不清的开口,“小心……十三王爷,杀……皇长孙的人,是……我是十三王府……影卫……”
羽睫陡然扬起。千寻望着咽气的鄂倍淙,眸光寸寸冰冷。
她一直懷疑是云殇杀了云辰风。可是没有准确的答案之前,她始终抱着最后一线希冀。嘴上虽然强硬,内心却还是渴望着……然而现在她終于顿悟:原来所有的温润是假,原来所有的笑容是刀,原来所有的过往不过谋划一场。
原来,真正心狠手辣的人。
是他……
可是早該明白,却还是有些不肯死心。那么多年的情意,在最后的鲜血屠戮中,彻底撕裂。是他,杀了云辰风!
可惜鄂倍淙死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云祁杀了云辰風,所以死无对证。
千寻蹙眉,云殇既然能杀云辰风。为何会傻得跟云祁一道造反?难道今时今日的局面也不过是他的把戏?
云殇到底要做什么?
为何她突然觉得,今日的主角并非雲祁,而是那双看不见的手?明枪易躲,暗箭却是最难防的!
心头,莫名的漏跳一拍。
千寻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百官入宫,随即被困在了金殿。
那一刻,百官猜忌纷纷,但看到云祁步入金殿的瞬间,仿佛都明白了什么。一个自小因为生母卑贱身份地位而备受折辱的五皇子,如今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金殿之上,所有的御林军伴随着春风得意宫的白衣童子在外头戒备。
层层防守,无疑就是谋朝篡位的迹象。
如今一个个想的都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还管的了天下易谁的主。
云祁直接走上金殿,坐上龙椅。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议论纷纷的文武百官,“诸位大人是不是很奇怪,本王何以坐上了龙椅,岂非大逆不道?”
音落,底下忽然一片死寂。
“不用想。不必想,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们。”云祁摆弄着桌案上的摆设,拿着御笔慢慢的把玩,“这皇宫如今已经在本王的掌控之中,等到京畿府降了本王,本王就会登基为帝。诸位大人不必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顿了顿,他骤然极度鄙夷的扫过底下众人的众生相,或惊恐或不屑或不相信或嘲讽。真当是有趣,真当让他觉得厌烦。
笑面佛一般的脸上,慢慢溢开一丝狡黠与狠戾,云祁冷笑两声,笑声在金殿内幽然回荡着,教人心惊胆战。
“本王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本王。因为本王的母妃身份卑微,所以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本王是个废物。”云祁眸光若刃,“不过这一次,倒教各位大人失望了。本王,将要成为这天朝之君,成为你们所有人的主宰。顺本王者,尽得荣华富贵;逆本王者,凌迟处死。”
音落,文武百官都跪在殿内,却没有半点声响。
云祁岂会不知,到底差了一道传位诏书。
否则来日史书工笔,那些个文人墨客来个口诛笔伐,那他这篡位的污名如何洗清?要当皇帝要篡位,还要立贞节牌坊,这是所有朝代更替必不可少的门面,帝王家最擅长的就是粉饰太平。
“不过现在嘛,本王会给你们机会好好考虑,到底是要追随本王,还是要跟着先帝!”云祁笑得邪冷至极。
便是一句“先帝”,已经让百官惊怖。
没有人吭声,因为一个个都还未看清楚战况。万一站错队……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在场的文武百官比任何人都懂。
云祁冷笑,直接旁若无人的躺在了龙椅之上,殿内噤若寒蝉。
宫外,大批的御林军开始出动,包围了京畿府沐家大院。
禁卫军在营地内尚未调动,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何况云祁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宫禁,无疑是给所有人都施加了压力。
若是轻举妄动连累皇帝惨死,那这弑君的罪名只怕要背上一辈子。
祖祖孙孙,都要被世人唾骂。
“爹?怎么办?”沐凯威在回廊里快速奔跑,府内所有的守卫只能抵一时之攻,根本撑不住外头的御林军。若然御林军摆开神射手,沐家父子就如同瓮中之鳖,根本无处可逃。
沐天翼冷了眸,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外头的状况一眼就明了。
轻叹一声,沐天翼望着儿子,“要变天了。”
“为何来得如此突然?”沐凯威心慌意乱。
“人心不可测。”沐天翼冷然,“只是不知道……”
“将军可要想仔细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一道幽冷之音翩翩落下,一袭白衣凛冽随风。
沐凯威一怔,“什么人?”
却听得沐天翼冷哼一声,“陌上无双。”
“将军好眼力。”白衣如练,眸光阴冷,不是陌上无双又是谁。
“你是来当说客的?”沐天翼嗤冷,随手按住了几欲上前的沐凯威,“威儿,你不是他的对手。”
陌上无双冷冷的笑着,“少将军若是想试一试,也无妨。”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沐凯威冷问。
“现下不是很清楚吗?”陌上无双翩然落在假山上头,悠然坐定,“外头都是御林军和春风得意宫的人,宫里如今都在五王爷的掌控之中。二位,你们说我站在哪一边?”
沐天翼嗤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