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迎归宫的时候,上官燕急忙上前奉茶,千寻的脸上几乎难看到了极点。见状。上官燕想了想,便屏退了左右的宫人,这才上前低问,“少主,发生何事?”
千寻眼底噙着泪,鼻子酸涩。
可是她不能哭,本想扯了唇笑,却发现何其艰难。
抿着唇,千寻深吸一口气,这才哽咽道,“燕儿,如果让你抛开应无求另选他人。你愿不愿意?”
闻言,上官燕先是一怔,随即摇头,“不,燕儿宁可死。”
“若是生而不能,死而不得呢?”千寻继续问。
上官燕沉默了良久,才抬头望着千寻,“少主的意思是,老祖宗要将少主另许他人?”
千寻重重的合上眸,点了头。
“那姑爷怎么办?”上官燕是看着楼止对千寻的付出,而千寻对楼止,也是生死相付。否则她何必来这里,苦苦找寻流兰石,为的不就是能白首终身吗?
谁也没说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事到如今。一切都捏在别人的手里,还能如何?
若是没有阵法,许是上官燕加上千寻的功夫,足可以匹敌任何人。
可是现在呢?
上官燕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少主,近日我觉得赖笙歌有些异样。”
闻言,千寻神色微怔,“什么意思?”
“我将他安排在最僻静的那个厢房,可是近日他总是往御花园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上官燕道,“好几次,我悄悄跟着他,谁知他进了假山群,转个身便不见了人影。我也试着找过一圈。但是御花园的假山群就那么大。始终不见他的踪迹。”
千寻眸色微恙,“御花园?他好端端的去御花园作甚?”
“少主,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流兰石的藏身所在?”上官燕问。
“流兰石?”千寻陡然起身,“赖笙歌势在必得,而他的本事,想必并非你我所见的那般简单。许是……他真的有什么发现也未曾可知。”
上官燕大喜,“少主你说,我该如何做?”
“他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去?”千寻顿了顿。
想了想,上官燕若有所思道,“大抵都是夜里子时左右。”
“深更半夜的,去御花园,转而消失不见。”千寻凝眉,“是不是有什么密道之类的?”
“或者在假山的山洞里?”上官燕接过话茬。
千寻看一眼外头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屋顶上的夜明珠烁烁其华,让千寻眯起了凤目,“燕儿准备一下,晚上我们跟着赖笙歌去一趟御花园。”
“少主?”上官燕心惊,“燕儿一人可行。”
“赖笙歌不是寻常之辈,何况懂得阵法,只怕你还未靠近就已经被他设计。别忘了,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千寻垂下眼帘,“我总觉得,他另有所图。这里,怕是并非他的久留之地。”
“少主的意思是,赖笙歌若是找到了流兰石,定会带着流兰石离开此处?”上官燕错愕,“他如何破阵出去?”
千寻缓缓坐下,眸色微冷,“爹说,圣手门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之处。赖笙歌久病沉疴却还能活到现在,必定医术了得,否则当日也不会为海棠续命。可是我总觉得,他最擅长的,从未显露。”
“这个人不显山露水,到底要作甚?”上官燕不敢置信。
“有一种人,说好听了是大智若愚。说难听了,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千寻剑眉紧锁,“赖笙歌会五行大阵,只怕也会卜卦占卜。可是你我,谁见过他卜卦占卜,哪怕在一路上进入帝都,他都表现得极为稀松平常。你觉得若他没有点灵根悟性,能做圣手门的关门弟子吗?”
上官燕摇头,“不能。”
深吸一口气,千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去准备一下,今夜你先去盯着赖笙歌。我安排好这里,马上去与你汇合。”
“明白!”上官燕颔首。
寝宫内不能没有人,否则惊动了旁人极容易打草惊蛇。
赖笙歌生性敏锐,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生疑。
及至入了夜,千寻谎称要休息,只留下了一名宫人在寝殿内伺候,其余的宫人都被驱赶至寝殿外头。
等到暮色垂垂,千寻料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悄无声息的将留侍的宫人打晕,与其换上自己的衣服塞进了被窝里。
如此偷天换日,才能瞒过外头的人。
换上宫女的衣服,千寻从后窗跳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赖笙歌的院子外头。正好赖笙歌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而后出门关门。
纵身轻跃,千寻一脚勾住房梁,好一个倒挂金钩贴在廊柱后头,彻底隐去自己的身影。
屋梁上,上官燕点了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翩然落地。团农池亡。
悄然探出头去,赖笙歌已经快速朝着御花园方向奔去。
夜半御花园,果然不简单。
千寻陡然想起了千成所说的,有时候眼睛会骗人,耳朵也会骗人。是不是意指赖笙歌?赖笙歌到底瞒着他们做了什么?
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行迹如此可疑。
不免让千寻心生怀疑,这个赖笙歌是不是……
千寻与上官燕跟着赖笙歌去了御花园,果然如上官燕所说,赖笙歌在前方石子路口转了个弯便消失了踪迹。
一眼望去,四周没有任何可疑藏人的地方。
夜明珠的微光从假山顶上落下,千寻缓步走上前,这里两侧都是假山,根本没有洞口之类的东西。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