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御花园,唯有戚姬一个在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凉。时隔二十多年,纵使自己芳华早逝。奈何心中的伤,心中的爱与恨,始终不曾磨灭。
朝堂之上,楼止携子拂袖而去,无人知晓其中缘故。
唯独朝堂上的完颜穆,唇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
及至下朝,完颜穆屏退左右,巴赫尔才敢上前道,“国主,国师去了御花园。”
完颜穆谩笑,“我早猜到,他一定会去。”
“虽说当年孔翎逃婚在先,然则时隔多年。那阿朗克难道还会对孔翎的女儿心存非分之想吗?”巴赫尔低声问着。
“阿朗克若不是痴情种,这么多年早该离开南理国。有些人一诺千金,却也是作茧自缚,成了最好的利器。”完颜穆冷笑两声,“始月也见着了千寻?”
巴赫尔颔首,“是。但被戚姬娘娘撞见,所以……”
“戚姬为难她?”完颜穆蹙眉。女以团巴。
“没有。”巴赫尔随即回道,“有国主的谕令在,无人敢动月姬娘娘一根毫发。”
完颜穆若有所思的点头。
良久才道,“阿朗克现下何在?”
“已经出宫,现下应该快到行宫了。”巴赫尔眸色微亮,笑得有些阿谀谄媚,“与国主所料分毫不差。想必那指挥使见着自己的女人受伤,又有阿朗克在侧。想来足够阿朗克喝一壶的。”
完颜穆却没有过多喜悦之色,只是拂袖往冷宫方向走去。
见状,巴赫尔也不敢多言,只能恭恭敬敬的跟在后头。
马车轻摇,上官燕快速的为千寻包扎伤口,“少主何以不还手?那些人绝非少主的对手,少主何以……”
“爷没有弱处。”千寻扭头望着上官燕。
闻言,上官燕稍稍迟疑,眸子骇然瞪大,“少主你……”
“我若不成为楼止的弱处,怎么能让他们动手呢?”千寻剑眉微挑,勾唇邪肆轻笑,“都一味的处于观望,那咱爷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姑爷不会希望少主犯险。”上官燕面色微恙。“到底这是南理国,一旦出了事,姑爷都未必能保少主周全。”
千寻一笑了之,“我又何尝不知这些?左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连儿子都送来了,还怕把自己送上去吗?他都肯舍得抛下我,必然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扭头望着被风吹起的车帘。
若不是楼止自觉身子异样,也不会孤注一掷,带着儿子上南理国。
没有人想死。但若无路可走,置诸死地而后生,也未尝不可。
上官燕不语,只是细心的打好绷带。凝眉望着殷红的血迹透过绷带映出来。上官燕眼底的光更是冷了少许,“这一刀,我记下了。”
“有的是机会。”千寻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挽唇道,“戚姬与我娘怕是有什么过节,以后小心她。这个女人不简单,尤其是心思。身为宫妃,有了刺客竟然躲起来而非呼救,不是太奇怪了吗?”
“少主的意思……这些人是戚姬安排的?”上官燕切齿怒目。
千寻一笑,“难道你没发现,她一直在演戏?言语之间处处打探,绕着弯的想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以及……她想知道,我到底是否如传言中的武艺极好。既然她要玩,那我就陪她练练。”
语罢,低眉看一眼自己的伤口。
上官燕缓缓放下她的衣袖,“若是姑爷看见,怕是要了不得。”
楼止的性子,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
“我有分寸,对方出刀的时候,我刻意偏了一下,只是伤到皮肉。爷那边我去说,到底是南理国,不可多生事端。”千寻眸光微沉,“对了,那个阿朗克与老宫女是不是……”
上官燕摇头,“主子从未提过南理国这些事,也不许人随便提起。有些事,我也是偷偷听着爹跟主子说起,才得知的。”
千寻颔首,“多看多听。”
哪知二人这头刚下车,才走上台阶,便听得身后马蹄声声。
一回头,却是阿朗克策马而来。
“二师伯?”千寻一怔。
阿朗克还不待快马停驻,已然翻身落马,脚尖落地顿时凌空飞旋,稳稳落在了千寻跟前,“你、你的伤好些没?”
千寻颔首,报之一笑。环顾四周,这里皆是锦衣卫,想必众目睽睽之下,应当也无妨。便恭敬道,“无碍,不过一些皮外伤,将养两日便是。”
“我这里有圣手门独有金疮药,你可以……”
还不待阿朗克说完,上官燕跨步上前,拦在了千寻跟前笑道,“多谢二师伯。不过大师伯也曾给了不少这些东西,是故……多谢二师伯美意。”
见状,阿朗克稍稍一怔,“大师兄……”继而尴尬一笑,“那自然是极好的,今日之事我会严查到底,绝不轻饶。”
上官燕道,“二师伯所言极是,南理国皇宫大内竟也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是该严惩。换做天朝,必要其尝一尝锦衣卫三百六十六道刑罚的厉害。剜、刖(yue)大刑,凌迟处死。”
阿朗克也不抬头,只是点了点头,依旧半垂着眉眼,“那是自然。”语罢,转身便走,“好生休息吧。”
哪知还未下台阶,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尘烟四起。
刹那间,红衣凌空翩然。阳光中,金丝绣蟒纹于锦袍之上,灼灼其华,顿倾万道流光锥刺双目,直教人睁不开眼睛。
“爷?”千寻一怔。
还不待所有人回过神,阿朗克的肩头已经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