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委实生不如死,腐尸毒发作,全身上下包括五脏六腑都刀绞般剧痛。缩在阴冷的角落里,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
紧咬下唇。唇破后的血迹沿着唇角蜿蜒而下。
却始终不肯喊出声来。
她的内劲还不足以克制如此剧烈的毒素,蔓延在身体里的腐尸毒,如同嗜血的恶魔,不肯的啃噬着她的皮肉,有种敲骨吸髓的痛楚。
疼,疼得她好几次晕死过去。
阴暗无光的房内,除了这个精心为她铸就的精钢牢笼,别无一物。
腐尸毒,每日发作三次,撕心裂肺的疼,让千寻整个人都呈现着青白相接的肤色。
如果不继续服食,她会化为血水,死得极为难看。
他受的。她也能受的。
爷,我受得住!
门开了,外头有光线落进来。
千寻侧卧在地,连抬头的气力都没有,只是勉力抬了眼皮。有一个身影缓步走进门来,而后打开了铁笼,蹲身凝着她铁青的面色。
“丫头,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阿朗克轻叹一声,“身不由己之人,也谈不上怜悯。我不求你宽宥,但愿……”
他将她半扶起,塞了腐尸丹进她的嘴里。
千寻定定的望着他,无力得连眼皮都撑不住。不断的睁眼闭眼。
“咽下去吧!活着才有希望。”阿朗克低语,“你的内力被封,没废你经脉,已经是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大的让步。”
千寻将腐尸丹吞了下去,“燕儿呢?”
阿朗克垂下眉睫,伸手拂去她散落脸颊的发丝,吐出艰涩的两个字,“死了。”
下一刻,千寻也不知那里来的气力,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她早已精疲力竭,纵使拼尽全力,对阿朗克而言,这种疼痛不痛不痒。他定定的望着眼前倔强已极的女子。像极了当初那个一去不返的她。
鲜血沿着阿朗克的手背不断滚落,千寻无力的闭上眸,晕死过去。
“活着就好。”阿朗克将她抱到一旁的木质床榻上,小心的为她捏好被角。凝神望着床榻上的千寻,复而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笑得微凉,“睡着就不会疼了。”
语罢,转身朝外头走去。临了回眸看一眼晕厥的千寻,不由的轻叹一声。
外头的地道九曲十八弯,重兵防守。
及至外头,却是御花园的假山。
完颜穆站在荷池边。眸色肃冷。
“心疼了?”完颜穆嗤冷。
阿朗克缓步上前,宫内自从被梁上燕一闹,四处都是兵士防守。行了礼,阿朗克略带自嘲般冷笑,“是啊,心疼自己做了牲畜才会做的事。”
“怎么,我成全你一桩美事,圆你夙愿,难道还不好?”完颜穆漠然走进亭子,坐了下来。
婢女上茶,茶香四溢。
阿朗克却想着幽冷的笼子里,千寻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张憔悴损的容颜,若是楼止看见,怕是要让南理国举国相葬了。
“她是她,翎儿是翎儿,怎可混为一谈?”阿朗克冷道。
完颜穆冷笑两声,“女人之于男人,不都是一样吗?阿朗克,别装什么情深,千寻与拓跋翎何其相似,你若没有半点心思,鬼才信!”女吗刚亡。
闻言,阿朗克面色一紧,却不说话。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若喜欢,待大业可成,我送给你就是。说起来,当年的拓跋翎也是这般的英气逼人,乍见千寻之际,你难道没有半点心动?你不心动,我看着也心动。”完颜穆戏虐般的笑着。
却让阿朗克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国主说笑了。”
“不是说笑,我是说真的。”完颜穆喝一口香茶,眸微转,继而又道,“只要南理国大军挥师京城,杀了楼止,千寻就是你的。当年你没能娶到拓跋翎,今儿我就让你娶她女儿,也算是拓跋翎对你的弥补,上苍待你不薄啊!”
“国主别说了。”阿朗克深吸一口气,“此乃有悖人伦,岂可为之?!”
“既然你如此推辞,那……”完颜穆冷道,“那就换种方式说吧!除了楼止,拿下天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阿朗克轻嗤,“那我要自由,国主肯吗?”
“好!”完颜穆道,“到时候我还能成全你,让你带着戚姬走。”
刹那间,阿朗克骤然扭头盯着完颜穆,面色忽青忽白。
“她想跟你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发生什么事,我也是一清二楚。”完颜穆起身,手中的茶水慢慢倾倒在地,忽然将杯子砸碎脚下。
砰然之音,惊得阿朗克面色陡沉,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浑身绷紧。
“不就是个女人嘛,后宫佳丽三千,我不缺女人。但我缺可以利用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个始月能拴住你,一个戚姬也能拴住你。既然如此,我两个都要,纵你武功再高,难道还能置她们于不顾?”完颜穆转身。
阿朗克苦笑两声,“国主好算计。我知国主待始月之心,却不知国主待戚姬之心。真当是汗颜!只是微臣敢问一句,国主待两位公主是否也如此?利用二字伤人心,国主难道待自己的女儿,也如此薄情?”
那一刻,完颜穆的眸色陡然肃杀阴冷。
“凉儿之仇,我一定会报。”完颜穆嗤冷,“楼止必须死。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达成所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才是关窍。”
“那么二公主呢?”阿朗克起身,“国主交于圣手门,成了一个嗜杀之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