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海军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押着,本就窝囊着呢,再加上林子航的问话,更是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闷死在里头,也好过如此被人戏耍。
可偏偏,周闯得意于自己的临时起意,自然添油加醋地向林子航叙述了一遍兰海军的窘态。
保安们原也分不清周闯话里的真假,可后来,听他跟老男人之间的对话,也就了然了这是一场整人的游戏,不过,看在周闯提前扔给他们不少钱的份儿上,他们自是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林子航听完周闯的讲述,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后,倒是一脸郑重地望向兰海军:“兰海军,你应该明白,你今天的行为算是违法了,我们有人证,还有你强拉雅芙进车里的监控都可以作为证据……”
“我只是喝了点儿酒,拉雅芙一起来看看我爸妈,怎么了?你自己问她,我拿绳子困她了吗?”兰海军还在嘴硬着,同时把目光望向一直没吭声的秦雅芙。
秦雅芙的心里再恨兰海军,却没有那么深的厌憎情绪,所以,在听周闯讲述过程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她一方面希望得饶人处且饶人,另一方面,也的确感觉自己今天对兰海军做的已经很过分了,可好歹她那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这么狼狈的兰海军,则是被周闯故意制造的事端困住。
秦雅芙心地善良,同时也怕招惹是非,她有些担心把人逼急了,拉下仇恨,引起以后不必要的纷争,所以,她拉了拉林子航的手,小声商量道:“差不多得了,气也出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就这样吧!”
“就这样?雅芙,你的心地也忒好了吧?为了找你,我特意找人托关系,才得到查监控的机会,之后,我和子航像两个傻子似的,跑到路口杵了半天,差点儿疯了,这笔账就这么说算就算了?”
周闯的耳朵很灵光,尤其他离秦雅芙不算远,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当时脸就拉长了,他是真恼了,这么个东西,难道还值得同情不成?
“子航!”秦雅芙拖长了声音,只管望向林子航,“我不是替他说话,只不过,现在不是……”
“这是你遇到了好心肠的大叔,和我们及时的赶到,否则,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你能预测吗?”林子航的脸色也好不哪儿去,他不是不明白秦雅芙的心情,可终归得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秦雅芙咬了咬嘴唇,她当然记得在老男人没出面时,兰海军耍赖的嘴脸,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转脸望向兰海军:“今天的事,不是一个醉酒的因由就可以推脱过去的,兰海军,你的确应该反省了!”
“我反省什么?雅芙,你还看不明白?他们仗着权有势,一向都这么颠倒黑白是非,做尽各种欺负人、打压人的事,以前的时候,他因为你小舅舅的事,是怎么欺负你的,你这么快就忘了?雅芙,你……”
“滚你大爷的!”林子航气不过,狠狠地挥拳,揍在了无处躲避的兰海军的脸上。
有意思的是,林子航打的这一拳居然跟周闯之前打的那一拳对称着,一左一右,形成两个黑眼圈儿,煞是好看。
秦雅芙没想到林子航忍了这么久,竟会在此时动上了手,难免吓了一跳,却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望向兰海军:“我说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再去追究对错了,但请你也别没事就翻一遍旧账,挺没劲的。”
“那什么是有劲的?你说,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雅芙,我就想知道,我哪里不如他了……”
“兰海军,你还不明白吗?坦白说,我真的感觉跟你没什么可再说的了,如果你再固执己见下去,只怕离众叛亲离不远了,作为曾经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及时反省,好好珍惜现在手里拥有的一切吧!”秦雅芙打断兰海军热切的幻想,冷冰冰地提醒道。
“放手吧,记得小时候看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台词给我的印象特别深,那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我个人觉得挺有道理的,这不是消极悲观的不思进取,而是从另一个层面给予我们警告,争强好胜原本也不是多大的错误,可如果过了,难免……”
“够了,我不想听到你的说教,你们给个痛快话,打算怎么办吧?是把我送到公安局啊?还是去到精神病院,又或者,带这位老爷子去医院,划出个道道儿来,我跟着走就是。”
兰海军听不得秦雅芙的劝谏,他可以自欺欺人地想象着秦雅芙受尽林子航的欺凌,然后,他心甘情愿地上演着英雄救美的戏码,只为心中那个偏执到极点的梦。
可此时,秦雅芙却在一点儿一点儿地摧毁着他的想象力,他当然不甘心,更加把一切的错误都算到了林子航的头上。
“还蛮有骨气的嘛!”周闯眯着小眼睛,显得满心欢喜,他最不怕跟人斗狠,“毛主席曾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呵呵,兰海军,与你斗,老子更是心花怒放啊!”
“得了,就到这儿吧,两位保安大哥辛苦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至于大叔受的伤,兰总给个说法吧!”秦雅芙能够看透兰海军的为人,这令林子航颇为欣慰,至于怎么跟其斗狠,他倒是不以为然,尤其不算早了,大热的天,几个人站在墓园门口争论不休,也感觉到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干脆叫停了周闯的挑衅,转身望定兰海军。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