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候夫人言重了。”德宝连忙道。
唐氏辞了德宝和容锦带着丫鬟婆子匆匆去了松鹤居。
容锦目光淡淡的撩了眼已然走远的唐氏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唐氏这是想独善其身?
呵,还真是天真!难道没有人告诉她,就凭她是长兴候夫人这个身份,想要置身事外,简直是妄想!
“永宁郡主。”
耳边响起德宝的声音,容锦敛神,回头朝德宝看去,“公公。”
德宝眉目含笑的看着容锦,“永宁郡主,就送到这吧。”
容锦抬头看了看,见不远处有小内侍朝这边张头探脑的看,想来,应该是德宝从宫里带来的人,她点了点头,“宝公公,那我就不远送了。”
德宝点了点头,对容锦作了个揖,转身朝小内侍走去。
……
出了长兴候府。
德宝对身边的小内侍问道:“都打听清楚了吗?”
“回公公的话,打听清楚了。”小内侍压了声音,轻声说道:“说是前儿个越国公世子来府里,把来府里做客的容家长房的大小姐给欺负了,为着这事,越国公夫人昨儿还来了长兴候府,不过好像谈得并不愉快!”
“越国公府,世子,夫人?”德宝褐色的眸子微微一眯,脸上便有了一抹凝重,紧接着又问道:“那失火是怎么回事?”
“说是几个守角门的婆子夜里吃酒赌钱,没留神,撞倒了油灯,把房子给烧着了!”小内侍说道。
德宝想起青檀院外那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尸体,眼角不由自主的便狠狠的跳了一跳。割了他的头,他也不相信,这场火是因为婆子赌钱喝酒引起的!
越国公的世子欺负了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长兴候府失火,火势烧得半个京都城都看到了,还惊动了宫里的贵人!青檀院外码放整齐的死尸!老候爷的口吐鲜血,永宁郡主的言笑嫣然……
凤仪殿。
宫人们今儿个起得特别早,有昨夜当值的正绘声绘色的给不当值的宫人,说着昨夜那场映红半边天的大火。
眼一抬,便看到奉了皇后娘娘命出宫的德宝神色肃穆的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止了嘴里的话头上前行礼。
“德公公,您回来了。”
德宝眼睛也没抬一下,径自朝凤仪殿的正殿方向走去。
正殿,吕皇后身边的女官,林红正帮着吕红摆着早膳,得了小宫人的话,对已经搁下筷子,正端了茶盏漱嘴的吕皇后轻声说道:“娘娘,德公公回来了。”
吕皇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稍倾将嘴里的茶水吐到宫女递上来的炉钧青金蓝八楞的痰盂里。重新端了另一个宫女乌漆小茶盘里的天青色旧窑茶盅,浅浅的啜了一口后,才抬头对林红说道。
“让他进来回话。”
“是,娘娘。”
林红转身,亲自请了门外候着的德宝进来说话。
德宝给吕皇后行过礼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侧,等着吕皇后问话,吕皇后也不急,而是使了个眼色给林红,林红转身便将屋里的宫人都带了出去。
吕皇后这才轻声问道:“长兴候府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说是几个值夜的婆子夜里喝酒赌钱不小心撞翻了油灯,这才失了火。”德宝恭谨的说道。
吕皇后闻言,看了看德宝,重新揭了手里的茶盖,淡淡道:“见着永宁郡主了?”
“见到了。”德宝连忙说道:“永宁郡主请奴才代她谢过娘娘,还说,她想亲自进宫向娘娘谢恩。”
吕皇后拨着茶盅的手顿了顿,丰润的脸上,一对杏核似的眸子里绽起一抹淡到近似于无的笑,轻声说道:“既是如此,你便使人跑一趟,告诉她,明天辰时进宫吧!”
“是,娘娘。”
德宝恭身应道,照说,他话已经说完,这个时候应该是告退的时候了,但德宝却是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吕皇后。
“怎么了?”吕皇后没有错过他这一眼,问道:“你还有事。”
“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德宝说道。
“说吧。
“是。”德宝想了想,在心里略略组织了下语言,便轻声说道:“奴才是在青檀院见到的永宁郡主,并且……”
吕皇后目光微抬,看向德宝。
德宝闭了闭眼,尽量使自已语声温和委婉些,“青檀院外堆放着不少死尸。”
“死尸?”吕皇后声音一沉,看向德宝。
德宝点头,“娘娘没听错,是死尸,老候爷说是府里失火,有贼人趁火打劫,不过……”德宝顿了顿,轻声说道:“奴才看着那死尸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二三十个贼人趁火打劫?
这话蒙三岁小孩讲故事还差不多!
吕皇后眉梢微蹙,轻声说道:“这还真是……”
真是什么,吕皇后没往下说,德宝也没跟着往下问,而是继续说道:“说起来奴才见着永宁郡主的时候,还遇上了件事。”没等吕皇后问,德宝便自顾接着往下说,“当奴才见过永宁郡主了,正打算告辞,同永宁郡主一同来京的容家长房嫡女却是吵嚷着要自尽!”
“要自尽?”吕皇后朝德宝看去。
德宝点头,“是的,据永宁郡主说,好像是大小姐被人欺负了,长兴候府却不肯帮着出头,大小姐觉得没脸见人,已经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