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伊夏一进门,不只听到金芝华对她的控诉,而且金芝华愤怒的手指还正好指着她。
她微微愣了一下神,很快客气地对她问好,“阿姨好!”
金芝华完全没想到,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会有这样的气度,指着鼻子被骂也能面不改色。
她早该想到,能这么快把金安琪赶出去,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夏承功最近找资金本就很烦,半夜回来还被金芝华缠着问这些,他早就不耐烦,看到女儿回来,又是这样淡定大气的表现,他顿时松了口气。
“还是女儿最好,让我省心。”夏承功丢下这样的话,叹着气回到楼上书房。
金芝华想去阻难,但直觉告诉她这样不行。于是跑了个老的,只剩下个小的和她怒目相对,而且还只有她在怒,左伊夏明明年纪很小,却半天不生气。
这种时候她越是淡定不生气,金芝华越是气得找不到发泄口。她气得抓起旁边的花瓶就想砸过去,可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逼人的寒气拦在她面前。
金芝华正犹豫不敢砸左伊夏,可这个管家她还是敢打的,可是她明明抬起手了,可看着面前这个将罩在阴影中的高大身影,她的手却开始抖了起来。
左伊夏有点担心她会把花瓶砸到聂管家头上,她轻咳了一声,示意管家站到身后。
她退了一步,站在沙发前,摆出长谈的姿态诚恳地说,“阿姨,看来我们应该谈谈了。”
“好啊,谈就谈,谁怕谁。”
不得不说,左伊夏选了一个不错的谈判机会,金芝华正是气急败坏的时候,即使左伊夏半天不刺激她,她那口心气仍然未平,这从一开始她已经处于劣势。
和一个孩子比心气她居然输了,这是让她更无法接受的事,于是心里那团火越聚越大,以致她有意识要去压也压不住。
左伊夏这种时候,依然很礼貌地等她这个长辈先坐下,这才跟着坐下气定神闲地说,“您想知道爸爸为什么会把安琪赶出去吗?”
“怎么,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金芝华不想看她,侧着身子朝着空气生闷气。
她越是生气,左伊夏越是平静,“你最好去问问,她和吴副总想干什么。”
“你胡说八道,他们根本不认识,别把他们扯到一起。”金芝华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几乎要气炸。
“是吗?那你真得问清安琪是怎么回事了,我和爸爸可是亲眼看到,她和吴副总私下勾搭,而且安琪还让他做了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问问就知道了。”
左伊夏嘴里有些干了,想着估计还要说半天,她转着手的茶杯抬头看了管家一眼,聂管家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打着手势让旁边的佣人送来两杯茶。
这些见风使舵的佣人很势力地把舵完全偏向一方,他们居然先把茶端给左伊夏,这才往金芝华那边送。
金芝华哪受得了这样的气,她接过那杯茶反手就泼到那个佣人身上,滚烫的茶水烫得那个女佣疼得哇哇直叫,左伊夏赶紧让聂管家过去查看她的伤事。
金芝华不管佣人对着左伊夏吼道,“你少在这里跟我搬弄是非,你有什么证据,根本就是凭空在这里捏造。”
这时那个被烫伤的女佣突然大声说,“我那天也听见了,安琪小姐让吴副总在公司捣乱,好让夏先生没心思管家里这边。”
连佣人都听到了,这叫金芝华一张老脸直接被踩在地上。
“阿姨,不要把气发到别人身上。”左伊夏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波动,当然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我不管您怎么想,要怎么折腾,但请不要去触及我父亲的生意。”
金芝华猛地睁大眼睛,突然明白她女儿惹到了什么。后院里再怎么失火都不会让夏承功有什么大动作,但一旦触及到他那块,性质就不一样了。
明明她女儿自己的错,可她依旧把恨意投在面前的左伊夏身上,其实恨到没理由时,只因有这个人存在就足够她恨个毁天灭地了。
面对她明显是恨极的目光,左伊夏只当是看不见,她耐心地劝道,“我学业很重,没时间照顾你的想法,阿姨,你找点有意义的事做吧,省得整天胡思乱想。”
“你以为你是谁!”金芝华再也忍不住突然炸了起来,她冲到左伊夏面前抬起手作势要打。
可聂管家就在身后,怎么可能让她动粗。她手还没抬起来就有个高大的身影罩了过来。
左伊夏却在这种时候眼角挑了一下,打了个眼色示意她看楼上。
金芝华疑惑地转动眼睛,借着茶几镜面反光,她看到一脸怒气的夏承功站正在楼上看着他们。
她们刚才的反应肯定都被夏承功看在眼里,金芝华这时才知道后怕,更感觉到左伊夏的可怕,她是知道夏承功在楼上看着,才故意激怒她,让她乱了阵脚丑态毕露。
她这一次算是被左伊夏坑大了,她短短时间里把夏承功忌讳的事做全了,这些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她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耍了。
左伊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礼貌地给她鞠躬,转身上楼。
夏承功就站在二楼,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他看到女儿上来,微笑地说,“一一啊,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爸爸明天有个约,你有空和我一起去吗?”
左伊夏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聂胤辰,“好啊,跟我管家预约。”
“你个机灵鬼。”夏承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