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恼怒之下,镇原城里楼家堡的生意就遭了殃。几乎一夜之间,铁头带领上百名青衣青帽皂靴,胸前绣云纹飞鹰图案,身披蓝色披衣,手执长刀的青衣卫侍卫,将镇原城内凡是挂了楼家堡名号的店铺都查封了。
其实自楼记大掌柜楼止和底下大部份伙计被抓之后,楼家的生意就处于半开半关状态。剩下的几名看店的伙计眼见如狼似虎的青衣卫上门,畏畏缩缩地四散而去,生恐走得慢了也被抓进去。
有两家伙计心中不服,飞奔着报于镇原县衙门,值守的三名衙役赶到事发地点一瞧,见这阵仗,就有些胆怯,再打听到眼前是许大人手下的青衣卫办事,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溜之大吉。
而那两名原想请官府申张正义的伙计,被两名青衣卫提着衣领,像拎着两只小鸡般给扔进了县衙大牢里。
县衙大牢里早些时候关进来的二掌柜伍思德,眼见其他被抓进来的人交了所谓的候保银子后都被放回去跟家人团聚过年,而自己和楼记的伙计却被告知没这个候保的待遇。正失魂落魄坐在地上难过,忽见两名青衣卫又押了楼记伙计进牢房里来,他见这两人服饰与普通衙役大相径庭,又见牢卒对二人相当客气,便猜到这两人定是镇原知县的嫡系手下,于是大叫道:“差爷,差爷,我要见许大人,我有话说!”
两名青衣卫将伙计扔进牢房,着牢卒锁了,来到伍思德牢门前,哂然笑道:“你当咱们大人是谁都想见便能见得吗?大人发话了,所有楼记的人,今年都得老老实实呆在牢里过大年,咱们大人管年夜饭!”
伍思德听得差点哭出来,急指着自己鼻尖叫道:“差爷,两位大哥!我不是寻常伙计,我是楼记的二掌柜。”
“哈哈!”青衣卫听了,更是大笑,“你就是大掌柜都没用,还二掌柜!”说罢好笑地摇头,转身朝牢房外走。
伍思德心知眼前这两人是自己尽早出去的唯一机会,再错过可就真要在这又黑又暗又臭,脏兮兮的牢里过大年了,摇着铁门大喊:“两位别走!我,我有重要情报向许大人禀报!”
两青衣卫听了这句话,不由又走了回来,惊疑不定地问道:“重要情报?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伍思德听了,想到自己被关进牢里就是因为楼家大公子抓走了许大人的夫人,于是叫道:“我,我知道许夫人在哪里!”
两青衣卫吃了一惊,惊喜地问道:“你当真知道?快说,少夫人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说。”伍思德摇头,暗道我要知道许夫人的下落,早就被放出去了,哪还用被关到现在。但这话要是对眼前这两人说了,说不定不但出不去,还要遭一顿毒打。伍思德故弄玄虚地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只能当面对许大人讲。”
两青衣卫对视眼,都有些怀疑这人在说谎,但两人心知许梁对少夫人的重视,万一这楼记二掌柜真知道少夫人的下落,那报告到许大人那里,定是大功一件。两人将伍思德放出来,带了他去见许梁,路上恶狠狠的威胁道:“要是让哥俩个发现你小子在骗我们,哼,有你好受的!”
许梁听说有了冯素琴的消息,急忙将人带到县衙二堂详细询问,待看清了堂下的伍思德,不由大失所望,朝押他来的两青衣卫骂道:“胡闹!这人是楼记二掌柜伍思德,他对楼家的情况毫不知情,如何能知道少夫人的下落!”
两青衣卫这才肯定自己上了别人的当了,被许梁骂的不敢还嘴,将一肚子怨气撒到伍思德头上,拥上前踢了伍思德两脚,就要将伍思德押回牢里去好生收拾。
伍思德挣扎着大叫道:“许大人,小的,小的真有话说。”
许梁听了,将两青衣卫呼退,看着伍思德,冷然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伍思德扑倒在地,磕头叫道:“大人,小的知道楼家那混帐大公子得罪了您老,可小的对您可是尊敬得紧,决无半点加害之意啊。眼下小的向大人您交待了是大公子抓走了尊夫人,这楼家咱是回不去了。”伍思德提头朝许梁看了眼,重重磕头道:“从今住后,小的愿在许大人混口饭吃,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许梁好笑地看眼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伍思德,道:“本官手下这碗饭可不容易吃,今天你这么急着拜入本官门下,无非就是怕楼家报复,嘿嘿,要本官收容你倒也不难,只要你能让本官看到收容你的价值所在。”
伍思德一愣,抬眼眨巴着眼睛,仔细回味着许梁的话意,许梁说得明白,自己今后要靠在许梁这棵大树下,总得贡献点好处。只是自己这十几年来一直在楼记粮店做事,算算帐,管管进货出货,码柜台是可以的,若说其他本事,却很难拿得出手。想了会便想到方才在县衙牢里见着的那两名新抓进去的楼记伙计,伍思德记得这两人是偏远店面的留守伙计,起初并没有被抓进来的,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被抓进去,于是伍思德小心地问道:“小的见牢里新关了两名楼记的伙计,却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许梁就不知情了,便看向两名青衣卫。一名青衣卫见状冷哼一声,道:“我家大人下令查封镇原城内所有楼记店面,这两人不知死活,居然敢阻拦,那只好抓他们到牢里去反省反省。”
伍思德“啊”的一声,惊喜地说道:“原来大人要查封楼记的店面,那真是太好了。镇原城里楼记摆在明处的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