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早朝,许梁都没有得到自己所上奏折的回音。倒是有一日散朝之后,内阁大臣曹于汴经过许梁身边之时,在许梁身旁顿住了脚步。
对于这位曹阁老,许梁一惯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即冷冷地回瞪着他,道:“曹阁老有什么指教?”
曹阁老听得眉头一阵急跳,指点着许梁,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道:“年轻人,脚踏实在干事才是正经,没事少动那些花花肠子。”
许梁心中一跳,听出曹阁老意有所指,多半便是关于许梁上奏之事。
“下官听不明白曹阁老您在说什么。还请阁老明示。”许梁装聋作哑道。
“哼!”曹阁老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许梁目送他的背影,暗恨道:“难怪本官的折子如石沉大海,原来又是曹老匹夫从中作梗!”
内阁里曹于汴盯着自己,许梁便觉得如梗在喉,甚为不痛快。官场上不如意,好在生意场上却突飞猛进,很是红火。西山煤矿有了冯素琴的帮持,加上那个夏掌柜做事也尽心尽力,朝中有孙元化,余大成,王贤等人暗中照应着,西山煤矿再一次扩大了蜂窝煤的制造规模。每日生产蜂窝煤有近十万个,产品已开始向京师的宣府,保定和河间等地扩散。几个重要的城镇,销售网点也相继建立起来。每月的销量额已达到六千两白银之多,利润在两千到三千两左右。
崇祯三年三月底的时候,西山煤矿的四大董事,许梁,孙元化,王贤,余大成再次在客来居相聚。
此次相聚,是为了西山煤矿营利分红的事情。许梁将红利按当初拟定的股份,分成四份,每人一份。
“三月一月的时间。西山煤矿共营利两千六百两。”包间里,许梁看着其他三人,缓缓说道:“按照咱们拟定的红利划分办法,每月从赢利中拿出四成当作红利。发放给各位股东。这便是三月的红利,孙兄,王兄,余兄,请吧。”
孙元化等人也不客气。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清点了数目,确认无误之后,都喜笑颜开了。四人当中,许梁自然是拿了大头,而其他三人,得红利最少的余大成,也分到了一百两之多。这份银子,便相当于余大成三年多的俸银收入。
余大成拿着红包的手都激动得微微颤抖。看了看其他人,见许梁等人都是一脸平静。不由脸色一红,暗骂自己不够沉稳。
王贤拿了两百两红利,他与许梁关系最近,出口便毫无遮拦,笑嘻嘻地道:“许老弟,我早就看出来了,许老弟绝非池中之物,就冲这份机灵的头脑,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老弟,你说说。接下来还要咱们这些股东做什么?”
孙元化,余大成等人便紧盯着许梁。实实在在的银子拿到手中,他们对于许梁的更加信任了。
许梁看了三人一眼,缓缓说道:“三位哥哥。你们莫以为每月能够拿着一两百两的红利,便是满足了!兄弟跟你们直说,蜂窝煤这种东西,家家户户都用得着,咱们京师的市场,开发不足一成。京师的其他府县,大有潜力可挖!”
王贤听得满脸不耐烦,直叫道:“许老弟,你就直说吧,咱们拉下来该干什么!”
孙元化也点头道:“是啊,许兄,经商的事情你比咱们在座的都有经验,咱们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们便怎么干!”
许梁缓缓点头,信心百倍地道:“好。承蒙三位兄长信任小弟。那我便直说了。”
王贤摆手催促道:“快说,快说罢。”
许梁于是拿过餐桌上几只碗,在桌上摆了开来,指点着那些碗道:“诸位请看,如今咱们的蜂窝煤已经在顺天府,宣府,保定和河间府开始销售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除了在这四个府扩大市场以外,便是在京师其他的府县,逐步开始推广。老办法,先从军方,官府区域做起,这其中,还得劳动三位兄长多多费心!”
孙元化三人便笑道:“都是份内之事,许兄不必多言。”
交待了西山煤矿的事情,四位年轻人都有一种共同干事业的激情。
正在许梁忙着西山煤矿的扩展副业的时候,陕西的急信也送到了东江别院。
接到信件,呈到许梁手上时,铁头的神色很凝重。道:“少爷,家里头出事了。”
许梁神色一凝,从铁头手中接过信件,展开看一了遍,随即脸上冷笑连连。
“杨鹤终于忍不住了!”许梁啐口冷笑道。
急信是由平凉同知黄道周报上来的。信中说了三件事情:一是早有三月初的时候,三边总督杨鹤视察平凉府,见平凉府的井盐交易很是杂乱,特意上奏提请在平凉设立盐运使司,管理陕西一地的井盐生意。而在三月中的时候,崇祯皇帝居然准奏了。
杨鹤设立盐运使司,规范管理井盐生意是假,要从井盐生意中分一杯羹倒是真的。一直以来,陕西的井盐生意都由梁记和泾州梁家把持着,其中巨大的利润,杨总督看在眼里,谗在心里,只是以前许梁还在陕西当参政,平凉府一系官员又是以许梁马首是瞻,是以杨总督虽然眼谗,却也不敢逼迫太急。如今许梁已在京师任了光禄寺卿,从此与陕西官场山水相隔,杨总督便没了顾虑,开始伸手了!
而另一件事情却更为要命。随着杨鹤在西北的民军招抚工作顺利进行,西北作乱的民军大部分已被杨总督顺利收编。然后,杨总督便借口西北情势太平,防卫兵力过剩的理由,大肆缩减境内地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