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王承恩话一说出口,殿内便传出几声细微的闷笑声。
崇祯皇帝瞪着许梁,喝问道:“许梁,你做什么?!”
许梁再次磕头,用愧疚万分的语气说道:“微臣这是向皇上,皇后,懿安娘娘负荆请罪来了。由于微臣的过失,令懿安娘娘受辱,令皇家颜面受损,微臣罪该万死!”
周皇后和张嫣双眼瞪得老大,周皇后指着许梁,吃吃地道:“你,你这是……负荆请罪?”
“正是!”许梁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古书上说过,犯了很大的过错,非得负荆请罪才能表达认罪的诚意。”
崇祯等人嘴角一阵抽搐,张嫣瞧着许梁这副样子,忍了又忍,终于绷不住了,将头掩在周皇后身后,她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周皇后纤秀的指尖点着许梁,想说些狠话,却首先以手掩面,吃笑起来。
崇祯脸色一黑,沉声训斥道:“胡闹!你这负的什么荆,请的什么罪!”
由不得崇祯皇帝不生气,许梁出来得匆忙,在灶房里随手捡了根劈好的杂木柴火,总共也就两尺不到的长度,再用一条半枯的藤条绑了,松松垮垮地背在身上,整个一滑稽模样,哪里还有请罪的样子!
崇祯别过脸去,甩手道:“把你背上的烂木头解下来,起来回话!”
“哦!”许梁乖乖地应一声,将木头解下来,扔到一边。一旁站着的王承恩连忙憋着笑挥手让一名太监拣出去了。
崇祯和两位娘娘过了好一会,才将想笑的yù_wàng压下去,三人回到大殿座位上坐了,抬眼便见许梁耷拉着肩膀,委委屈屈了站在殿中央。
崇祯便没好气地喝问道:“许梁!”
“微臣在!”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从实说来,不得有半句隐瞒!”崇祯喝道。
“是!”许梁应道,然后看一眼懿安皇后张嫣。脸上酝酿出悲愤地表情,干嚎一声:“昨夜,臣是被人陷害的!……”
许梁便将自己在坤宁宫外被宫女兰芝假传圣旨引入慈庆宫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如何在张嫣的帮助下离开慈庆宫。当然。中间关于自己撞见张嫣准备沐浴的事情轻巧地略了过去。
张嫣一直紧盯着许梁,她真担心许梁脑子一根筋,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待听见许梁将撞见她准备沐浴那一段给含糊着略了过去,一颗心便渐渐放了下来。
许梁说到最后。再次跪倒,朝正仔细听着的崇祯皇帝和周皇后拱手道:“皇上,娘娘,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微臣躲到慈庆宫内,实属无奈。当日懿安娘娘助微臣离开之后,娘娘便再三交待要守口如瓶,微臣也从未向外人提起过。况且当日带领微臣进入慈庆宫内的,只有宫女兰芝一人,按理兰芝被杖毙之后,此事的经过应当无人知晓!如今却被人歪曲事实。传得沸沸扬扬,令皇家蒙羞!如今想来,此事定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崇祯皇帝听了,与周皇后交换个眼神,然后朝张嫣问道:“皇嫂,许梁所言,可有出入?”
张嫣微微欠身,红了眼眶,点头道:“皇上,许大人说的。都是真的。昨日乃是由本宫亲自送许大人离开,中间并未有其他人知晓。如今外面却传的有鼻子有眼,本宫至今想来,其中甚为蹊跷。”
崇祯皇帝沉吟着。遗憾地道:“可惜那兰芝已经死了,无法审出幕后之人。”
许梁听着,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跪着向前两步,拱手一脸愤愤地道:“皇上,此人为了陷害微臣。不惜损害皇家的颜面,令懿安娘娘陷入是非之中!此人手段之卑劣,品格之败坏,简直是道德沦丧,令人发指!”
说着,许梁怆然一叹,“微臣死不足惜,只是因此而令皇家蒙羞,唉,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微臣的过错……”
崇祯皇帝目光一顿,盯着许梁。
周皇后恍然大悟,指着许梁,急声问道:“原来皇嫂落入如此境地,竟是受了你的连累!想来这设计之人,许大人是知情的了!你说,是哪个不要命的,胆敢欺负到皇家的头上!”
许梁心中暗喜,脸上却一脸惶恐,拱手道:“皇后娘娘英明!微臣虽然心中十分怀疑某人,但此事唯一的证人兰芝已死,微臣手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此人与微臣嫌隙已久,地位尊崇,是以,是以微臣不敢妄言。”
“说!”周皇后心中地那设计陷害懿安皇后之人恼恨至极,当下怒喝道。
许梁表情更加惶惶,忐忑地看着崇祯皇帝。
崇祯见状,皱了皱眉头,道:“说吧,朕也想听听。”
许梁听了,扭头看看周围侍候的宫女太监。
崇祯皇帝了然,朝四周一摆手,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得讯鱼贯而去,王承恩最后一个走,出了大殿,便将殿门给合上了。
如此,殿内便只剩下许梁,崇祯及两位娘娘了。
周皇后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张嫣也盯着许梁,她也想知道,许梁接下来所说的人,是不是与自己的猜想一致。
许梁一字一字地沉声道:“陷害微臣的人,是内阁大学士温体仁!”
张嫣暗松口气,崇祯和周皇后听了,却是沉吟着,不置可否。
“许梁,温阁老是朝中重臣,你敢如此断言,可有根据?”崇祯审视地看着许梁,皱眉问道。
许梁摇摇头,道:“回皇上,微臣与朝中诸位大臣向来相善,唯一不和者,唯内阁温阁老一人。温阁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