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神情郑重,拱手道:“大人放心!”
许梁在返回长安的一路上,腰间便一直挂着那柄冷月刀,只不过刀鞘换了个自己喜欢的样式罢了,那柄一直跟随自己的钢刀,与冷月相比,便太过笨重了些,被许梁果断放弃。
七天之后,许梁回到长安城,葛乔果然已经到了,他与梁隐告一道向许梁汇报了中华总商会年会的筹备情况,年会的日期,初步定在崇祯五年的八月二十日。中秋节过后。
许梁把商会年会的事情一股脑儿丢给了葛乔和梁隐先,而梁隐先由于年事已高,只负责幕后出主意,出力的还是梁家的大公子梁子期。
许梁原本想休息几天,好好陪着许府三夫人,不料仅仅休息了两天,便有了不速之客上门。说是不速之客似乎也不对,因为上门的是许梁名义上的父亲,许常昆。
自许常昆和许杨氏,由于许家大公子许江转任西安府同知之后,两人便随着许江从辽东搬到了长安,原本想住进陕西巡抚衙门里去,却被许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而是在西安知府衙门附近,给许常昆另选了一处宅子,供两人居住。
许常昆进了许梁的书房,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许梁还是命人上了茶水,然后看着许常昆,淡然说道:“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许常昆听了,一阵尴尬,掩饰似地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三儿……”
“请叫我许梁!”许梁打断他道。
“咳咳!许梁!”许常昆更加不自然,脸色红了红,挑起话题,说道:“我听说,许梁我让葛乔和梁隐先组织中华总商会的年会,为父的商号大小也是商会一员,年会的事情,为父已经安排妥当了,无论许梁你想要做什么,都会全力支持你。”
许梁静静地看着许常昆,半晌才幽幽地道:“你有这个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赤斤城虽然是特区,但在头两年,搬到赤斤城去的商铺估计会没有多少生意,你的生意底子并不大,这么做有风险,你要考虑清楚。”
许常昆立马说道:“许梁,为父这回考虑清楚了,无论你要做什么,为父,还有吉安府的许家,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许梁讶异地看着他,问道:“这回怎么这么有信心?那个杨氏没有再反对你了?”
许常昆老脸微红,抬高声音说道:“这个家,还是为父说了算的。”
“是吗?”许梁讥笑道:“一年前也不知道是谁,一听说许江被发配辽东,听了杨氏几声嚎哭,滴了几滴眼泪,便立马乖乖地去了辽东!”
许常昆尴尬地摆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杨氏妇道人家的眼光,毕竟不长远!为父算看清了,许家只有你许梁,才能撑起许家的未来!”
“你可真看得起我!”许梁轻哼一声,“不过,话我可要说清楚,吉安府许家是许家,我许梁是许梁!许家和许梁,那是两码事!顺便也请你收起那套蹩脚的亲情戏码!再演下去,我很可能会受不了,把你赶出去。”
许常昆听了,一脸受到伤害的表情,讪讪地,长叹一声,老泪纵横:“许梁,为父知道,老太爷,为父,还有杨氏的一些做法,曾经伤了你的心。我敢保证,从今往后,许家会好好补偿你的。”
“用不着。”
许常昆噎了噎,看着许梁,艰难地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许梁你如何记恨许家,为父都不怪你。只是许江必竟是你大哥,如今又官居西安同知,就在你的手下。陕西是你的地盘,你得多帮帮他。”
许梁目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是来替许江说情的?”
许常昆很无奈地说道:“怎么能说是说情呢!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听为父一句衷告,别看许梁你现在在陕西一手遮天,手下文官武将众多,然而你就敢保证那些人都是跟许梁你一条心吗?为父几十年的经验之谈,真到了生死关头,还是自己的亲人靠得住!”
许梁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你等等,我听你这意思,似乎还是我许梁哪里做得不好,显得我不信任许江了?”
许常昆垂下头,不说话了。
许梁气乐了,反问道:“我也不管许江在辽东都干了什么,才会升迁如此迅速,两年时间便从进士一跃而成为正五品同知。朝庭突然把许江从辽东放到西安同知位置上,本官看在许江怎么说也算是我许梁的大哥的份上,也就捏着鼻子认了!西安府不被齐知府空缺,等同于把整个西安府都交到了许江手里!如此大的信任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你和杨氏又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许梁脸色严肃起来,盯着许常昆,追问道。
许常昆嘴唇嚅动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你还是在有意地防着许江!”
“说清楚!”
许常昆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迎上许梁审视的目光,指着外面,沉声叫道:“许江是你大哥,又是西安同知,可他这个同知,却连进入长安城里一条街道的权力都没有!这样的同知,为父都替他憋屈!”
街道?许梁回想一阵,暗道长安城里的严打虽然在持续进行,但也没有听说长安城里哪一条街会被封闭,不让许江这个堂堂的西安同知进出啊!
许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