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六第二天醒来,再次被曹化淳提审,他被押进了一间单独的房间,一押进去,柴老六便被绑在一排人形架子上,双手双脚扣得严严实实。
柴老六旧伤未好,睁眼看去,只见面前的案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十几把尖刀,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只有拇指宽,刀锋被磨得铮亮,映着屋里昏黄的灯光,白惨惨的吓人。
柴老六神色惊恐。
曹化淳嘿嘿轻笑,朝柴老六说道:“假魏洪,本督向来主话算话。今天便让你尝尝咱家特意发明的辣千刀的滋味!嘿嘿,看见案台上那大大小小的刀具了吧?这是咱家专门命人打造出来,用来割肉剔骨的!嗯,就比如说那把像菜刀一样的,那是专门用来割臀肉的。而那种最小的,却是用来剔指间肉的。”
曹化淳语气阴森森地,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着急?你不用急,这头一天的三百刀,案台上的刀具你都得享受个遍。唔,还有那一坛子辣椒水,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柴老六吓得浑身哆嗦,“魔鬼!你是魔鬼!”
曹化淳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然后脸色一沉,看着柴老六,沉声道:“本督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乖乖招供,不但不必受那辣千刀的罪,而且本督保证,在朝庭定罪之前,你会活得好好的。”
“我……”柴老六犹豫了起来,眼光闪烁。
曹化淳见状,便又推心置腹地劝说道:“假魏洪,你要明白你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自你入狱那一天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了的。嘿嘿,你在这里硬撑着不交待,不要以为幕后的主使之人就会念你的好!本督不妨明白的告诉你,如果本督就是那主使之人,要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杀你灭口。嘿嘿,你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全靠了我东厂的重重保护。不然的话,如果你是关在刑部或者大理寺些衙门,本督必保证,昨天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你死几个来回了!”
曹化淳说完,便目光幽幽地看着柴老六,
“本督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唉,人生在世,可不能为别人活着。”
柴老六很是纠结,一方面他在怀疑曹化淳是在故意恐吓他,另一方面,他的心底也有些动摇,曹化淳有些话,柴老六还是非常认同的。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落入东厂手里,便由棋子的身份成了弃子。柴老六可不会认为许梁会这么讲义气,想方设法的营救自己。
他脸神变幻不定,内心剧烈挣扎。
曹化淳就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曹化淳幽幽地说道:“好了,时间到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柴老六迟疑着,问道:“我若是招了,三督大人能否饶我一命?”
曹化淳深深地看他一眼,沉吟道:“你如果招拱,多少也算戴罪立功,本督不敢保证一定会保全你的性命,至少在向上面汇报的时候,会替你多多美言几句的。至于能不能保全性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柴老六听得曹化淳这么说了,反倒是有些相信曹化淳说的是真话了。如果曹化淳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下来,柴老六反倒不会相信。
他一脸畏惧地看了眼案台上明晃晃的十几把刀具,惊恐地扭过头,大叫道:“我招!我什么都招!”
曹化淳和刘三相视一笑。
……
一个时辰之后,东厂三档头刘三得意洋洋地踱进了司礼监太监骆冰的牢房。看着躺在草席上,时不时惨哼一声的骆公公,不由很是怜悯地叹气。
“骆公公,咱们也算相识已久,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看不清形势呢,居然会跟陕西巡抚许梁勾结在一起。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咱家真替你不值啊。”
骆冰躺在草席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不屑地扫了眼刘三,怒道:“刘三你这套话的技俩就不要在咱家面前献丑了!咱家开始在宫里玩这一套的时候,你刘三还没进宫呢!咱家昨天就已经说过了,咱家根本就不知道那魏洪是假的。至于那许巡抚,咱家跟人家那就更加扯不上关系。”
刘三哈哈大笑,志得意满:“都这个时候了,骆公公还想着替许梁打掩护!公公你就承认了吧,那个柴老六根本就是你特意带进宫去的。随你一道出宫的魏洪魏公公早在兴隆客栈的时候,便被许梁的人杀了!尸体就藏在客栈的床底下!魏洪被杀之时,你骆公公就在一旁亲眼看着。对不对?”
骆冰眼神一阵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三撇嘴:“你就别装了,那个赌鬼柴老六已经把一切都招了。骆公公你再硬撑下去,只能是自讨苦吃!”
骆冰听得刘三说得有板有眼,而且全都是事实,终于确认,那个柴老六确实是把什么都告诉了东厂。
骆冰不禁心底怒骂许梁识人不明!怎么能选用这样的软骨头!
“怎么样?骆公公还有心思心安理得地躺下去?”刘三嘴角带笑,一脸胜利者的姿态。
骆冰长叹一声,忍着身上的伤痛吃力地坐了起来,骂了一句:“混蛋!”他盯着刘三,疑惑地问道:“咱家想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想明白,你们东厂是如何发现魏洪是柴老六假冒的?那个魏洪死时,咱家为了避免事态过早的暴露,特意将魏洪的脸都划烂了,根本无法辩认。”
骆冰的问话,像是挠到了刘三的痒处,他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骆公公这么虚心求教,咱家便不防告诉你,也好让公公你死个明白。”
骆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