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冰箱里什么都有,我和你姐去做就行了。”奚蓉花赶紧对儿媳说道。
对她来说,儿媳妇是城里人,能来农村就相当不错了,还让人家做饭?村里那些老娘们儿不把她脊梁骨戳断才怪。——城里人到农村来,是给农村人面子。
吴蔚拿起扫帚,开始扫院子。姐夫段志诚进来,把扫帚抢了过来,“这种活儿,你还干什么?等吃完饭,我扫就行了。小蔚,来,我正好有点事儿跟你说呢。”
“姐夫,啥事儿?”吴蔚跟在段志诚后面,问道。
“县里有个姓金的副县长,听说跟你不错?”
“姓金的?咱县的?”
“对。叫金亚坤。”
“金亚坤?金亚坤?……”吴蔚嘀咕着这个名字,在脑子里检索了半天,也没检索出关于金亚坤的任何信息。
“他说跟你是同学。”段志诚又解释了一句。
“我同学?什么时候的同学?”吴蔚还是想不起来。难道是小学同学?时间太久,已经忘了?
“我还没问是什么时候的。反正他说是你同学。”
“姐夫,我还真记不起来这人是哪个。你认识他?”
“我不是办了个车队吗!申请贷款贷不下来,他是主管金融的,就打着……嘿嘿……打着你的旗号去找他了。”段志诚一听吴蔚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长什么样儿?”
“长的啊,个子挺高,头发有点少,应该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段志诚比划着。
“什么?三十五六岁?我说姐夫,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我有三十五六岁的同学吗?”吴蔚直想笑,这个姐夫也太大条了吧。
“是呀,后来我才想起来,你们俩根本不在一个年龄段。后来我一想,或许,他跟你是培训班上认识的也说不定呢。”段志诚也算是为自己的唐突找了个好借口。
“那你贷款贷下来了吗?”
“贷下来了。贷了二百万。”
“什么!你贷这么多钱!”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这个志诚车队,有二十多辆货车,又请司机又找货源,没有二百万根本转不起来。”段志诚解释道。
“姐夫!我可告诉你,别看我现在是领导的秘书,可总有不当的一天,没有人能干一辈子的秘书。你可得记住,千万别再打着我的旗号去干这些事了。有的人,会看在我的面子帮你,可一旦这面子没了,你的车队会陷入困境。干事得摸着自己的兜兜来!”
“不就是借你的名字用一下吗。你放心,我会加小心的。什么样的人该如何对待,我心里有数。”段志诚不以为然。
吴蔚有心再说几句,可看到段志诚那副样子,心里便有些不忍。
这几年来,吴尚和他一直在外面,家里一直是姐姐吴霞在照顾,姐夫当然也出了不少力,对父母相当不错,他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段志诚。段志诚只是一个农民,他不能对他有过高的要求。
段志诚见吴蔚不太高兴,便上前拉住他,“行了,老兄弟,我知道打着你的旗号不太正道,可那帮人狗眼看人低,要是不提你的名字,我连金县长的办公室都进不去!”
吴蔚知道段志诚说的是真的,现在有些领导干部,习惯于高高在上,老百姓要是想见他一面,比解出***哥德巴赫猜想都难。
“姐夫,以后万事小心些。你把生意做大,这是好事儿。但现在凡事都得想细致了,特别是有关法律文书方面的东西,一定要备齐备全。你是帮人走货的,合同必须要研究透。县城我有个高中同学,是当律师的。有事儿多跟他请教请教,我把他手机号码给你。”
对自己的亲人,吴蔚的原则是能帮则帮,但必须有一个前提,不能违背原则。
原则这东西,你坚持的好,有时候会伤人,有时候也会讨好人,怎么变伤人为讨好人,这也是一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