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殿外的宫灯,万丈光明,铺就宫道上,白玉为阶,隐约衬托着那宫道上面的靖帝有些苍老年迈了,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向来意气风发的皇帝,竟然也有了依稀白发。
屏退了身后的跟随者,靖帝对那对通奸的人,却只是淡淡的发落,暗中处置了而已。
他此刻所去的方向,则是朝着昔日的东宫而去。
“爱妃,朕只求一生一世守候在您的身边,将来你未朕诞下的皇儿,朕定然将他立为太子……”
“皇上,臣妾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成为皇上,您就册皇后的孩子为太子吧,臣妾宁愿出宫,老死宫外……”
有一抹倾城的颜色,在靖帝一路朝着东宫所去的方向,竟然在往事之中,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一颦一笑,那一哭一泪,至今多少年,都还在靖帝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爱妃啊,多少年了,朕只想将你我的孩子迎回来,朕会兑现承诺,立他为太子……”靖帝站住了脚步,站在东宫的面前,一抹恨意,油然而生。
当年,如果不是皇后阻拦的话,自己的爱妃不会出宫,当年,如果不是皇后作梗的话,爱妃不会在多年之后,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和爱妃的儿子,都只能以义子的名义……
这一切,都是拜前皇后所赐。
所以,在太后陷害她的时候,靖帝也顺水推舟,赐她白绫。
这一夜,当年所有的晦涩,竟然全都浮现到了心头。
“太子如果真的回来了,一定会棕这里的。”靖帝淡淡的说道,“皇后,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靖帝讽刺的说道。
带着凛然的威严,靖帝独自一人踏进这东宫。
在寝殿之中休息的独孤翊宸,在察觉到有人踏进东宫的时候,顿时将放置在床边的长剑一握,轻轻的起身,一身白色的衣裳宽敞,此刻有些飘散。
他倚靠在寝殿的门后,正当横起手中的长剑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正殿之中的蜡烛被点燃,靖帝的身影,就如此直立在独孤翊宸的面前。
“父皇……”独孤翊宸但将剑朝着靖帝直指而去,当看到是靖帝的容颜的时候,独孤翊宸却是大大的出乎了意料,喃喃的叫道。
他没想到,靖帝居然会知道自己回来了,还如此深夜,找了回来。
“太后跟朕说,你回来了,朕也想来看看,被青冥掳走的你,是怎么回来的。”靖帝冷漠的说道,将眼光朝着独孤翊宸手上的长剑一瞥的时候,有着不悦。
“我回来了。”独孤翊宸也显得冷漠,可是,他却没想到太后居然也知道自己回来了,肯定是当时在悬恩殿的时候,龙飞砍下自己的面具,那个时候露了马脚。
“朕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靖帝在正殿中坐下,“如果你一辈子呆在青冥当人质的话,或许还可以保全你一命。”
“儿臣知道,父皇容不下我,废黜是迟早的事,但是,我却非回来不可。”独孤翊宸将手里的长剑收了起来,却是站在正殿之中,望着自己的父亲。
“既然如此,你还回来做什么?”
面对靖帝的问话,独孤翊宸沉默了一瞬,继而又道:“儿臣本来,早就不想待在靖国的了,可是,儿臣还是想知道,当年母后的真正死因。”
“如果你不是皇后所生的话,倒还是朕的好儿子。”靖帝淡淡的叹息道。
“您的好儿子,只有孟赢一个。”独孤翊宸纠正着靖帝的话。“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重视孟赢,难道我真的不如孟赢那么多,非得让你千方百计的要废黜我,杀了我,将我的一切,拱手让给孟赢。”
“皇后毁了朕的一切,你觉得朕会甘心将自己的江山,交给那个贱人的儿子吗?”皇帝怒声说道,“虽然,你也是朕所生,但是,你身体内流着贱人的血,朕就容不下你。”
此言一出,独孤翊宸原本对自己父皇仅剩的一点尊重也消失殆尽,他将原本已经收了起来的长剑再度亮了出来,朝着靖帝而去。
但只见长剑冰冷的抵触在靖帝的喉咙处,“你信不信我也会杀了你的?”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你母后的真正死因?”靖帝冷声说着,似乎对独孤翊宸接下来会做什么,格外的有信心,“这次鬼参重现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追根究底?”
闻言,独孤翊宸却是以笑,一张苍白的脸上,因为动气,而更多了几许的怆然,“果然,疆蛊国的国师,被你所杀,你想毁尸灭迹,不想让我翻查当年的旧事。”
“朕何必这样做?”靖帝反驳道。
“你不用狡赖。”独孤翊宸却是止不住的愤怒,“当年母后遭人陷害,你身为皇帝,不但不下令彻查,却还急忙下令将她处死,你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那如果朕跟你说,陷害你母后的另有其人呢?”靖帝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在独孤翊宸的头顶,顿时让独孤翊宸无言以对。
“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独孤翊宸怒问,不但没有将长剑收起,反而是加深了力道。
“朕好久,没狩猎了,过几天,你就悄悄的陪在朕的身边,和朕好好的到西山狩猎一次吧!”靖帝u知道为何,却是蓦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母后?”独孤翊宸却是再也止不住这愤怒,再度怒吼出来,一双眼中,竟然有深深的无可奈何。
自己沉默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