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荒凉,黄沙吹得人眼迷离,就连畜生也如此,驮着马鞍上的女子,一路徒行,却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只知道鞍上的女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晕厥了过去。
一路,骏马驮行着这个昏迷的女子,一路上有血迹迤逦,蜿蜒在这片荒漠之上。
兴许是畜生天生的本性,行走了一天的路途下,也是饥渴难耐了,前方的一片小树林中,稀疏的树桠林立在高高的沙堆上面。
骏马哼哼声的,快步朝着那树林中跑去,在上坡的时候,马背上晕厥了过去的女子也因此而跌落在马下,晕倒在这片山丘之中。
很快,黄昏尽了,夜晚也很快的降临,在这样的荒漠上,有很多秃鹫不断的在盘旋,值此战争的年月,秃鹫更是繁衍得厉害。
此刻,在树桠上,但有秃鹫在等着这个晕倒在山丘上的女子死去。
晕晕沉沉之中,楚云霓只觉得身体在抽空,血迹不断的流淌而下,她但只迷离的睁开眼睛,白天这片荒漠上的黄沙,到了夜晚,就全部尘埃落定。
只剩下一片空洞洞的冷,就连空气中,也泛着冰寒。
“会……死在这里吗?”楚云霓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够在心里暗暗的问诸此话。
但是,在她的眼眸最后阖上的那一刻,但从她倒在地上的这个角度看去,远远的,但见有骏马疾驰过来,与地平线同行。
月下,那男子的身形无比的熟悉,那一袭白衣翩然,在马上顾盼生辉,不是那天外来客,也不是那人间谪仙的遗落,而是,从……心上来。
她爱的那个男子呵……
“翊……宸!”最后,但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楚云霓只低低的唤出了这一句,从心上来,往心里去,她的挚爱!
但见月下,独孤翊宸的身影翩然而至,不是幻觉,与地平线成同行的马匹,一路追踪着她的痕迹,那斑斓的血迹在风沙淹没之前,他一路吃力的跟随。
直到,在这片沙丘上,看到楚云霓独自一个人倒在这地上的身影,独孤翊宸的心忍不住的抽疼着,翻身下马,竟然是爬滚着的朝着倒地的女子过去。
“云霓,云霓你怎么样了,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他颤抖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这周围的秃鹫没有动身。
他的心也放松了下来,秃鹫没动静,就代表人还没死。
“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他说着,将楚云霓给抱了起来,就连此刻,银色的面具的掉落在楚云霓的身上,他也顾不得了。
月下,这张英俊的脸庞,难以掩饰去那焦急的神色。
朝着那片林子中寻找而去,他现在需要水源,越往深处走,才越发觉这片林子的深幽,仿佛就像是没有底似得。
直到听到淙淙水流的声音,独孤翊宸才豁然发觉,这里面居然是一个山谷,隔绝了外面的那一片黄沙,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月下,他将手绢在泉水中洗净,慢慢的帮她擦拭着身上的伤痕,卸下了衣裳的香肩,在隐约的月色下,若非是身上那斑斓的血痕,那是绝对的诱人。
丝绢清洗着这些血迹,在触碰到伤口的时候,但见得昏迷中的她是一声颤抖的倒吸气。
这雪白的背部,斑斓的痕迹,那个深深刻在她肩膀上的伤疤,是当初在邑国国破的时候,倪泽留给她的伤痕。
“终归结底,我的野心害苦了你。”他此刻有无比的难过,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用自己身上的外袍将两人紧紧的裹住。
银色的面具,在一旁安静的呆着。
“我是翊宸,我在你身边,云霓……对不起!”他呢哝着,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着这句话。
“翊宸……”在昏迷之中,楚云霓但只跟随着独孤翊宸的话,呼唤着这个名字,似幻还真的感觉,她但只紧紧的将手给紧握住。
握住的,是独孤翊翊宸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掌心内,带着恨意。
“翊宸,翊宸!”她还是依旧紧紧的呼唤着,在他的怀中熟睡,却还是有泪落下,“为什么,你的父皇你能留情,我的姨娘……姨娘就非死不可?”
睡梦中,她只有这一句问话。
这句问话,如同是五雷轰顶的一般,直直打下来,让独孤翊宸的心紧揪了,又放松,在这种窒息的痛苦中不断徘徊。
“说到底,是我自私,我对母后的仇恨,也没那么深,对不起,对不起……”他此刻只有低声的忏悔,就因为这一场仇恨的执着,他失去的太多,太多……
以至于,她还恨着他,就连梦里,都还在恨。
夜色,无边的清冷,凄凄的照映在这山谷中紧紧相拥而眠的这对男女,边上山石,在山泉的撞击下,潺潺溪水流淌着,将她那件被鲜血染得红透了的纱衣,逐渐的洗净。
清清水色,无暇透彻,今夜但将坦诚相见,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侵晨,泉水的声音交击成一篇乐章,将在睡梦之中的楚云霓唤醒,身旁的独孤翊宸,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只留下那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一件外袍,楚云霓的心里也恍惚着,昨晚上的温情,一夜的怀中温柔,她竟然悄然的流连着,在此刻醒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般,心里有无比的空洞。
偏偏在这个时候,独孤翊宸的身影从这山谷的不远处走了过来,手中还摘了许多的野果,那个面具下的他,脸色有些难看。
本来,他打算将面具摘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