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海面突然一阵波动,似乎整个大地都晃动了几下,随后,湛蓝的海面,竟一点点被成了鲜艳的血红色,一眼望去,皆是看不到边的红。
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与锦歌之间的关系断绝了,他竟然……再也感觉不到她!
会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彼此之间的血契被打破,二是她已魂飞魄散。
想到这种种可能,顿觉脑中一片空白,晕眩这下,连站都站不稳。
“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很熟悉呢?”莲帝见状,得意道:“好像数万年前也有过一次,只可惜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尊上大人应该还记忆犹新吧,不知可否,请尊上为本座解释一二?”
奕铉不说话,只垂着头低低地笑,莲帝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谁料话音刚落,自己就被金色的黄龙撞下了龙背。
他狼狈地看向奕铉,发现他双目通红,装似狂化,不由得一怔,但随即便兴奋起来,奕铉若真的疯了,那这天界之尊的位置,不就非自己莫属了么?
“我要杀了你,让整个西海为书幽陪葬!”奕铉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煞气,看起来不像高高在上的神尊,倒像是堕了魔道。
奕铉这股气势虽令莲帝感到心惊,却也同时让他欣喜:“杀我?这话若是早上个几千年,本座或许还会顾忌一二,但如今的你,绝无此能耐。”他笑得阴险:“这事本座也是才刚刚想起来,就说嘛,犯下那等禁忌大罪的你,怎么可能逍遥法外,百年一次的天罚滋味如何?想必你现在的神力,早已大不如前了吧,刚才那一下,竟没把那狐妖打死。好侄儿,你觉得你现在,有几成把握,能够赢得了我?都说逆天行事,终有果报,当真不是骗人的。”
奕铉脸色阴沉得厉害,百年一次的天罚,使他的神力逐渐衰减,莲帝本不足为惧,但现在,自己确实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万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若是她已经不在,他还有何好顾忌,又有何好留恋?
寒着嗓子冷笑,他伸手,掌心一颗蓝色宝石熠熠生辉:“既是逆天,那便不妨一逆到底。”
那宝石的颜色,蓝到纯粹,竟然将被染至血红的海水,又映回了湛蓝。
众仙神见状,纷纷倒抽一口冷气,饶是莲帝,也不由得惊骇不已:“伏羲之眼!”说着,颤抖着指向他:“你你你……你真是疯了!你要毁灭三界吗!”
“疯?”奕铉无谓大笑,血红的眸中满是不顾一切的决绝:“是啊,我早就已经疯了,从她死在我手中的那一刻起,就疯了h然天意不可违,那便选择毁灭吧!”
……
海面上发生的事,锦歌是丁点也不知道的。
身体浮沉沉,在海水中飘荡,不管海面上如何喧嚣,深海之下,却是寂静无声,安宁无比。
刚掉下海面时,心口那里痛得要命,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仿佛才是最宁静最安心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随着水流载浮载沉,让命运来为她做选择。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以为是幻觉,可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不用睁眼,她亦可以感觉到周身的海水,被血色染得通红。
到底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有种灵魂被从身体中硬生生拖拽而出的感觉?
猛地睁眼,一颗红色的,仿佛跳动中心脏的宝石,正停留在自己的胸口边。
蚩尤之心?
正满心不解时,眼前陡然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切感觉都像是做梦,到了噩梦最恐怖的时刻,忽而醒来。
睁开眼,发现在自己已经不在水底,而是……
这房子,这摆设,这一景一物,都与魔主的宫殿完全相同。
她捂着有些胀痛的额头,坐起身来。
刚坐起,一名绯红头发的少年半跪到榻边,闪着赤红的眼瞳,柔柔地向她道:“魔主大人,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