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同样错估了少昊的心思,他之所以选择这把又重又不好用的枪,完全是因为它的威力强大。
怎么可能选一把普通武器呢?书幽所用的,可是玄云炎魔刀啊!那刀饱饮鲜血,戾气浓厚,虽知道书幽不会杀他,但也不想输得太难看。
“出手吧。”书幽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周身魔气隐隐发散。
少昊也激发出体内神力,一片金光包裹下,修长人影,宛若一尊神圣的佛陀。
这样纯净神圣的一幕,出现在群魔聚集的魔界,也算是一大难得盛景了。
“看招!”雷霆般的一刺,伴随着凛冽强劲的神力,金光耀目,连那座矗立着的高塔,也被染成了灿金色。
然而,耀目的金光却只有一瞬,像是被什么突然覆盖了一半,金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魅惑妖异的紫雾,。
少昊连忙变招,可不知怎么回事,就算心里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每一个动作,就缓慢至极,空间想被凝固住了一般。
这就是魔主的威力?看来真不能小觑她。
连忙激发灵力,将周身的雾气驱散,以获得片刻喘息之机。身体终于可以活动自如,但紧接着,书幽的第一刀紧跟而来。
刀刃轻薄,锋锐骇人,即便隔得老远,也能察觉到那股凶煞之力,他没时间思考,只能举起手中长枪,将那狂烈一击拦下。
要想完全档下这一击是不可能的,他这么做,与之前一样,只为寻找一个合适的反击机会,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从来不做无谓之事,所以在明知自己不如对方强大的情况下,他选择保留体力,以逸待劳,然后,一击取胜。
书幽自然明白他的冬季,她姐姐逼近,也只是想等他最后的决然一击。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作为人类的那段时光,有时候,生灵虽然渺小,却蕴含着连天地都不容忽视的力量,她如今是天地间至强的魔类,但她却很还念,身为弱小的一方,要怎么扭转乾坤,撼天动地。
少昊被她逼得节节后退,始终处于劣势,若此刻他们真的是以命相搏,那他怕是早就被她杀了。
战局拉得太长,她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手下的动作也渐渐变慢,周身的魔气,也随着精神的疲惫而有所衰减。
等着就是这个时候!
大多情况下,人们之所以失败,不是敌人太强,而是自己太过于自信。
少昊找准时机,将全部灵力集中在枪尖上,同时身形一晃,做出个体力不支的迷惑假象,在书幽神思最为放松的时刻,一枪刺出!
书幽显然没料到本以颓靡的他,会突然暴起,应对不及,被他一枪刺伤。
或许是他这一击的力量太大,长枪刺入她的身体后,竟然去势不停,她周身魔气顷时消散,整个人也似一张轻飘飘的纸,飞跌出去,强大至可毁天灭地的魔主,这一刻,看上去竟是那么脆弱。
少昊大惊失色,连忙收枪,他竟然忘了,这只是一瞅单的比试,哪里需要以命相搏。
或许,他是太想胜了,尤其在面对她时,他更不能败。
暗暗自恼,同时上前将她抱住,以免她重摔在地。正要将灵力输给她时,却感觉脖颈间一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站在他对面,将手中炎魔刀架在他脖颈上的书幽,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书幽看着他,紫色的眸子如无波的古井,看上去有些冷;“所谓兵不厌诈,你这般心软大意,若面对的是要杀你的敌人,你此刻早已命归黄泉了。”
他自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愚蠢,强大如她,又怎会轻易被自己所伤,可当时那种心慌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他看着她的眼,比起她的清冷,他眼中仿若有烈火在烧:“你错了,我若真的要杀一个人,哪怕海水倒灌,天地颠覆,我也绝不会收手,我会心软会大意,全是因为,我今天面对的人是你!”
书幽心神一颤,总觉得少昊说这话是别有深意,看着他倔强炽烈的双眼,她也不敢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只能装没听懂,“面对谁也不行,想活得长久,就收起你那慈悲为怀的一套。”
少昊死死盯着她,简直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两个洞来。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难道她的心是冰做的吗?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明明她是魔,神魔不两立,他却会为了她而心软,为了她而害怕,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病!
书幽这会儿心里也很乱,她越发觉得,自己用在少昊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好兆头,为了避免悲剧重现,她只有努力让历史与万年前完全相反才行,首先,自己就不能对他产生任何感情,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她与他又是怎么弄出的那些爱恨纠葛,但她很明确的知道,一切的悲剧源头,都发生在自己和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上。
要不要现在就让他离开呢?如今的他,应该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她在发呆,少昊在看着她发呆,两人这么各自发了许久的呆后,书幽终于下定决心,试探着问了出来:“你这么努力地让自己变强,是想有一日打败我,离开魔界吗?”
一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