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少昊的事情暂且要放一放,因为锦歌这里还有两个伤员。
北堂胤炎嘴里说着不严重,但当锦歌揭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肩上那足有五寸长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如果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痛死了。
因为不是被利器所伤,所以伤口的断面也不整齐,血肉翻滚,触目惊心。
仔细探查了一下,发现上伤口虽然深,却并无其他异常,锦歌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爪子带毒的,只有那只母怪。
“哥哥是怎么碰到洛大姐的?”一边为北堂胤炎处理伤口,一边随口问。
“我当时正在寻路,听到前面有人喊救命,于是连忙赶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一群人被妖怪围攻,我……我能力有限,只来得及救下这位姑娘,其他人……”北堂胤炎声音渐低,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
锦歌又看了眼洛秀儿,她绷着脸,但眼睛里,却明显闪烁着悲愤与痛苦的神色。
难道,哥哥碰见的,正是采料区的那些奴工?
照他所说,只来得及救下洛秀儿,那其他人……
想到这里,不禁手一抖,金疮药撒了大半出来。
“锦歌,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身赋绝技,被三叔打压才无机会出人头地,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我连那些人都救不下来,只能一味的逃命,我……”他突然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树干上:“如果我能像父亲当年一样,那些人就不会死了!”
北堂胤炎这次受的打击十分严重,眼睁睁看着他人丧命,这或许比他自己面临死亡还要让他难以接受,锦歌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他,当得知曾经的伙伴都不在了时,她心里的伤痛,并不比北堂胤炎少。
“其实我早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若是我能提早一步发现,将这里的异常告诉大祭师,就不会有今日的伤亡了。”收回手,北堂胤炎的目光略显空洞。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使得锦歌的心头狠狠跳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向少昊,却发现他双臂环保,目光平静地靠在树干上。那是一汪秋泓不起的湖水,无论怎样去撩拨,都不会有半点震颤。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殇逝之痛,但只有少昊,他的眼永远是宁静的,因为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怎样,都与他无关。
她真的很想告诉北堂胤炎,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无法避免今日的灾祸,因为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场棋局的棋子,执棋的人要让他们去往哪里,他们就只能去往那里。
愤怒吗?憎恨吗?
不,她只是觉得悲哀,悲哀弱者的命运,永远只能掌握在强者的手里。
想摆脱这种悲惨的命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变强!
她深吸口气,很快恢复常态,这些事情,她无需让北堂胤炎知道,他那颗心太炽烈,炽烈得容不下丁点污垢,而见识了太多阴暗的自己,就无所谓了。
奕铉的做法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弱肉强食,是上天赋予的自然法则。
“啊,原来你在这里。”沉肃的气氛中,忽然插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锦歌抬头,便正对上了楚凌风那张招摇无比的俊颜。
还是扎眼的白色,他似乎只会穿白色的衣服,这也不错,这样等他死了就不用给他换衣裳,多省事。
楚凌风不知她在想什么,见她唇角含笑,以为她心情不错,于是凑上来:“亏我还为你担心了大半天,你竟然对我这么冷淡。”
刷——
一、二、三道视线,齐齐射向楚凌风。
一道是锦歌的,一道是北堂胤炎的,一道是少昊的,洛秀儿后知后觉地朝他看去,只觉得这男人长得真漂亮,笑得也很好看,细皮嫩肉,跟个娘们儿似的。
她平生最讨厌这种人,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有点阳刚之气吗?少昊小弟虽然长得也很俊秀,但他就没有眼前这人的娘气,都什么时节了,还拿把破扇子在那摇啊摇的,当自己是铁扇公主啊!
洛秀儿对楚凌风的这一系列评价,是在心底进行的,要是锦歌有机会可以听到,一定会鼓掌助威的。
“干嘛?”没好气地将缠绕伤口的绷带固定好,然后在北堂胤炎胸前打了个结。
看着她一系列虽不算娴熟却很认真的动作,楚凌风将袖口一撩,伸到她面前:“锦歌,可否顺道帮我也包扎一下?”
锦歌掀了掀眼皮,有没有搞错,就他腕部那细小的不凑近看都看不清的伤口也要包扎?锦歌直接把绷带和伤药扔到他身上:“自己去包!”
楚凌风赶忙接住,笑得越发温柔了:“锦妹妹说笑呢吧,我一个手,怎么给自己包扎啊?”
锦歌差点被他那声“锦妹妹”给吓死,这家伙是故意来膈应她的吧?拧着眉,正在琢磨怎么才能把这黏住自己的狗皮膏药给揭掉,突地眼神一亮:“让你的菀妹妹帮你包扎吧,比起笨手笨脚的我,细心温柔的她,才不会弄痛你。”说着,扬声大喊:“菀妹妹,这边——”
听到喊声,正打算去找白管家说明情况的北堂菀扭过头,一看便看到了尴尬站在锦歌身前的楚凌风,不禁眼神一暗。
锦歌笑眯眯地向朝自己走来得北堂菀道:“菀妹妹,你去哪里了?你瞧,楚公子到处找你,急得脸都绿了。”她笑着拉过北堂菀的手,将她带至楚凌风的身边:“你的凌风哥受伤了,本来我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