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眼去,神色挣扎:“一定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吗?”
她依旧看着他,不言亦不语,良久,她退开一步:“好,我不问了。”
他以为她生气,开始手足无措起来:“锦歌,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她无谓道:“为什么要怪你?你不想说,我自然不会勉强,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一个人逞强。”她笑着拍拍他的肩:“我可是你的主人,有义务关心你。”
见她又露出嬉笑之态,他这才放下心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尽快赶出去,一旦被人发现屋子里的那个人是假的,你和我就都有麻烦了。”
“嗯,那赶快走吧。”锦歌赞同道。
回到住处,那个幻象形成的自己还好端端在桌子前坐着,锦歌不由得大窘,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下午,那些看守她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吗?
见幻象解除,少昊正欲离开,锦歌突然想起什么,问:“少昊,你是怎么进来的?”
已经一只脚跨出门槛的少昊,突然身形一僵:“什么意思?”
“这里与奕铉所住的玄云宫,只隔了一条回廊。”她走到他身后:“以他的能耐,这么近的距离,若有法术发动,他必能察觉。”她再一次重复之前的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昊转过身,逆光而立:“我早就打听好了,他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那他在那里?”
“不知道,最近城外异动之象加剧,他与另一外少祭师一同出城探查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异动之象?不知怎地,锦歌突然想到了那半边灿红的天空:“会有危险吗?”
“你是说奕铉?”
“不,我是说我们。”
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因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锦歌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感觉有误。
“暂时应该没有,帝江龙气减弱,这才会招来妖魔,但这些事,不是你我该考虑的。”
龙气减弱?锦歌下意识否定了这种说法,如果真是因为龙气,那皇帝昏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以前没见异动频生呢?
不过这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她现在该关心的,是要怎么离开这里,怎么说服奕铉,让他重新还她自由。
本也想过趁机逃走得了,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以奕铉的强大,就算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他找到,她可不想过一辈子胆战心惊,四处逃窜的生活。
“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天气寒冷,小心别染上风寒。”她再无芥蒂,声音轻缓地对他道。
他点点头,对她道了声晚安,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锦歌觉得心头很乱。
自己竟然会怀疑他?为什么会怀疑他?明明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少昊啊!可刚才那一瞬间的怀疑,却冲破了所有的信任,如一只疯狂的猛兽,肆虐狂舞,碾压了所有的情感,那些相信,那些依赖,那些相依为命,全部都成了虚空,她能想到的,感受到的,只有怀疑。
到底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只要他的回答不合她意,她就会对他拔刀相向!
那些血迹……
终究还是存了一分芥蒂,他在对她好的同时,却隐瞒了那样多的秘密。
对于一个不能与自己坦诚相待的人,又遑论什么信任?
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根结所在。怀疑,是于不信任之上萌发的黑暗种子,因为那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她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
不喜欢这种被欺骗,被隐瞒的感觉,总觉得如果再一味地被蒙在鼓里,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
不管他瞒了自己什么,她总会弄清楚的。
取下身上的风氅,忽然想起这风氅是楚凌风的,怪不得刚才少昊盯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古怪,尤其是看向她身上这件风氅时,眼中闪的全是寒光,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背着他偷偷与人幽会去了似的。
哪日有机会再将这风氅还给楚凌风吧,也不知那个花花大少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真的喜欢上自己,如果哪一日自己不见了,真正的北堂锦歌魂魄归来,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乐晕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最圆满的结局呢。
不想了,睡觉!心事太多,人可是会变老的,所谓明日事来明日愁,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
散开发髻,正要躺下,被她放在桌子上的照妖镜突然间发出一道银色亮光,她骇了一跳,该不会这镜子也是人变得吧?要是再来一个luǒ_tǐ美男,她可真是要疯了。
连忙从床上爬起,还未走到桌旁,镜子就突然发出一声碎裂声,然后她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肤色青白,没有眼白的女鬼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不是吧!
这与上回也相差太大了吧,好歹少昊姿容绝艳,怎么也比这女鬼赏心悦目。她收回刚才的话,与其看着女鬼,还不如看luǒ_tǐ美男!
不行,得赶紧去找少昊捉鬼!她对鬼怪这种东西,完全不知该怎么应付。
“小丫头,想走?”女鬼手臂骤然变长,在她腰上一缠,便给扯了回去。
锦歌看着缠在自己腰上的青白手臂,突然觉得,学好法术还是很有必要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死你的人去,找我做什么!”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