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推掉的生意,被其他人接手了,就是不知道接下这笔交易的人会是谁。她不是自恋,这个世上,在铸造一术上能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并没有几个,她很崇敬韩大师,但以他的能力,却造不出拥有那种强大武力值的武器来,承玉倒是有可能,但他一直与自己在一起,从来没见他为什么人造过刀类的武器,再者就算是他,他也是不会瞒着自己的。
那么,既不是韩大师,也不是承玉,那会是谁?
天下间能人辈出,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一个铸造大师诞生了?
当然,这不是自己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当务之急,她必须尽快带着承玉离开竹村,远离那些修仙之人。
正发愁该如何逃走时,一个清浅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同时门口晃过一道人影,她唬了一跳,身体立时绷紧,心跳亦同时加快:“谁!谁在那里!”
她掏出暗器,一步步朝门口接近。
“姑娘,是我。”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佝偻的人影出现。
“村长婆婆?”锦歌先是呆了呆,随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盯着对方:“你想做什么?让那些道士来抓我们?”
村长叹了一声,“姑娘,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是不是妖魔,老婆子我不管,我只知道,你们帮整个村子,做了不少的好事。快,跟我来,趁那些人还没发现,我将你们送出村子。”
这位年老的村长能有这种觉悟,实在出乎锦歌意料,还以为她在得知承玉的真实身份后,定然会一夕反目,痛恨咒骂于他们,却没想到,她愿主动帮助自己。
可是,她真的能够相信眼前这位看上去慈祥善良的老人家吗?
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谁知道在那热情友好之下,是不是藏着可怕的陷阱。
见锦歌迟迟不动,村长急道:“姑娘可是不信老婆子?”
被看穿心思,锦歌并不觉得有何尴尬,干脆实话实说:“我不能冒险,虽然这在村子的这段时间,我和承玉一直在承蒙您的照顾,但是,我们这样的身份,我不信您一点都不憎恨,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您恨我们,我不怪你,但我必须要保住自己和承玉的性命,对不起,我……我无法相信您。”
“唉,姑娘你看待人心,未免太凉薄了些。”寸长听了她的话,又是沉沉一叹:“村子现在已经被围了起来,那些人迟早会回来,说句不好听的,没有老婆子的帮忙,你和承玉戌,谁也逃不出去,怎么都是个死,姑娘何不选择相信老婆子一回?”
村长说的不无道理,锦歌犹豫起来,不知到底是该冒险,还是依靠的自己的力量,和承玉一起逃出去。
承玉……
那神奇果真厉害,承玉已经幻化为狐形,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清楚感觉到,承玉体内的妖力在不断流失,而自己的状况也渐渐变得糟糕起来,那种血液不停沸腾的感觉,几乎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
“不要任何事都自己一个人承受,适当去依靠他人,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有人可以一起分担忧愁,你才能真正坚强起来。”
承玉曾经说过的话,蓦然在耳畔响起。
依靠他人么?如果选择是错误的,那该如何是好?
一番心理斗争后,锦歌朝村长点了点头,“好,我愿意相信您一次。”
村长也不多话,转身招呼道:“跟我来。”
跟着村长,一路避开人们的视线,来到一口枯井前,村长指着枯井道:“从这里下去,一路往前走,就能走出村子了。不过这密道年久失修,百年来都未曾使用过,老婆子也不知其中情形如何,只能提醒姑娘一句,万事小心了。”
锦歌探头朝枯井内看了眼,一股森森阴气扑面而来,不由得蹙了蹙眉,“村长可知这条密道通往哪里?”
村长摇头:“具体通往哪里,老婆子并不知道,这密道原是祖上所修建,当时时有战事,因要抵御外敌,这才挖了这个密道,后来村子渐渐安定下来,这密道也就封存不再使用,只有每一任的村长,知晓这个秘密,以防将来突遇危险,疏散村民之用。”
原来如此。
锦歌看着黑漆漆的井口,有一种生死皆未知的无力感,留在村子是赌,从密道离开也是赌,说来说去,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赌博,赢了就能继续活下去,输了,便只能愿赌服输。
“如果我能活下来,必然会铭记您今日的大恩大德。”锦歌跃上井口,回头朝村长点点头:“村长婆婆,多加保重,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从井口跳了下去。
时节已到深秋,井下是冰凉的井水,一落入水中,锦歌就忍不住一个激灵,刺骨的水包裹上来,简直要把她冻僵了。
一边哆嗦着,一边奋力朝前划水,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摸到了陆地。
密道里黑漆漆的,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她只能凭借感觉,一点点朝前挪步。
就像村长说的,这密道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经塌陷,幸而她体型不算大,能从塌落的缝隙中挤过去,走了一段,还是看不到半点光亮,身上又冷又饿,她再也迈不出一步,顺着石壁瘫软下去。
怀里的白毛狐狸动了动,从她怀里跳出来,摇身一变,又成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锦歌。”隔着黑暗,他摸上她的臂膀,一股暖流缓缓注入,身上立马不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