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风暴袭来的瞬间,前枢机主教格林?蓝道尔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转动戴在手指上的一枚钻石戒指,那是他在晋升光耀枢机主教之后获得的最强防护道具,能够制造出一面免疫绝大多数能量冲击的光明盾牌。
那面盾牌的确出现了,然而却黯淡得不成样子,蓝道尔意识到自己的背叛已经初现端倪,光明神力正在从身体内迅速消失。然而毁灭主宰的神力暴烈桀骜,难以操纵,用来制造破坏和伤害简直轻而易举,用于防护自身可就事倍功半了。
阴影裂隙障壁在光之风暴面前只支撑了两次心跳的间隔,蓝道尔临时施展的两个防护神术甚至连十分之一次心跳都没有坚持住。光明吞噬一切,席卷一切,最后直冲天空,穿透了血云的阻隔。
已经远离光耀之都菲尔梅耶,踏上回家旅途的杰迪?卢克斯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在他的眼里,高悬天穹的金色太阳似乎膨胀了一些,然而光芒却似乎略显黯淡。就在杰迪皱起眉头,思索这个变化的原因的时候,一道强光从太阳的核心射出,宛如光之长矛,直刺笼罩在菲尔梅耶上空的血云。
这是佛兰达拉的愤怒,从天穹之上倾泻而下的强光足以烧焦任何敢于直视的眼睛。空气变成了炽白的火焰,火焰转化为液体的强光,光耀大圣堂的破碎穹顶在一瞬间变成了蒸汽,随后是众多光耀牧师的染血尸体。只是一次呼吸的间隙,连接天地的光柱就消失了,光耀大圣堂也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直径达到数百米的巨大坑洞,岩石和土壤都融化成了炽热、粘稠的岩浆,从坑洞之中缓缓溢出,沿着街道流淌开来。
这些岩浆宛如火神伸出的橙红色手指,触碰到的一切都立刻熊熊燃烧,无论是房屋、树木还是动物。附近居民见状哭喊着四散奔逃,少数勇敢者拿起救火工具想要阻止岩浆的蔓延,却在高热和浓烟之中步步后退,很快就放弃了无望的努力。
这一切都与蛮兽人之王托马德?安无关,因为他有更加棘手的麻烦要去应对。
或者说,一场攸关生死的战斗。
狮鹫皇宫遭受了一场大火的肆虐,虽然主体建筑损失不大,然而放眼四顾,处处都是冒着青烟的断壁残垣,可谓凄惨之至。忠诚塔是那些受损建筑里面最为严重的一座,曾经光洁的墙壁、地面和房顶上都布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精美的挂毯被烟火熏得漆黑,像是垃圾一样堆积在墙角;一些镶嵌着宝石和象牙的精美家具侥幸没有太大的损伤,在原来的位置上丝毫未动,与周围一片凄惨狼藉相对照,形成了一幅极其怪异的景象。
托马德?安步伐灵活的穿过这些阻碍,狮鹫之啄的剑锋在他的手中闪烁着冷冷的寒光,一双隐隐透着金色的锐利眸子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无论是巧妙的机构、魔法还是炼金术的掩藏,在他的那双眼睛面前都没有任何效果,哪怕是已经毁损的魔法物品,也在托马德的扫视之下闪烁起微弱的蓝光。
正因为这双眼睛,托马德才没有被脚下突然出现的血色阴影成功偷袭。而是在血色阴影骤然出现的同时,整个人被一团青白色的光芒包围,眨眼间传送到十几米之外。
“毁灭者,这可不像是一位真神应有的风度。”托马德把狮鹫之啄横在胸前,语气从容的开口说,“隐藏在黑暗之中偷袭的卑鄙行径,只适合那些生活在污浊泥坑里面的魔性生物,而不配掌握伟大的本源力量。”
“真神不会与不值一提的蝼蚁讲究风度,蛮兽人之王,如果你死在刚才,就不配与我交谈。”
空气一阵波动,红光闪烁,缓缓凝结成一个男人的形体。这个男人衣着华丽,款式带有狮鹫皇室繁复精美的特色,华贵的灰色、红色和金色织锦组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半披风,盖在他鲜血淋漓的肩头。男人的身材高挑,褐色的头发里面掺杂着银白的发丝,即使是脸上出现了许多由于紧张和忧虑形成的皱纹,蓝色的眸子里面也被淡淡血光侵染,依然可以算是个仪表翩翩的美男子。
“贤王希尔维斯?金?斯沃侯爵阁下?”看着那张绝不陌生的面孔,托马德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就摇了摇头,“灵魂已经被吞噬了吗?哎,我早就提醒过你,毁灭主宰阿鲁哈萨的名字不见于任何宗教典籍,肯定是来自于外域的魔神,根本没有信誉可言。只凭借炼金契约卷轴的效果,完全不足以保障自身安全啊。”
男人睁大眼睛,用一种颇为诡异的神情注视着托马德,“想不到蛮兽人之王居然还会告诫盟友的好心肠。”他用充满恶意的柔和声音说,“可惜这个人太蠢了,拥有与实力不相匹配的野心真是件悲哀的事情,你同意吗?”
“我非常同意,毁灭者,而且我也想把同样的话回赠给你。”托马德举起狮鹫之啄,剑锋对准了那个男人的咽喉,“现在,从希尔维斯侯爵的身体里面滚出去!这个世界不容你们这些域外魔神玷污分毫!”
男人笑了起来,先是低着头吃吃的笑,随后仰起头,让一阵狂妄的笑声宛如雷霆一般在死寂的废墟之间回荡。“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说话的骄傲,蛮兽人之王,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你自称为阴影与恐惧之主阿鲁哈萨、毁灭主宰、不可言说之神,但是在所有宗教典籍的记载之中,都找不到这些称号。”托马德把披风甩到身后,长剑点地,若有所思的回答说,“不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