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三水村开车出来,刚到村口,手机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我一边开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一个男人就气喘吁吁地大叫道:“恁是阿泰师傅吧?!老赵死了啊!不是!老赵在医院昏死过去了,派出所的人都去了啊!恁快过来看看吧!”
我听了后,一时没明白过来,但心里一慌,就急踩了刹车!“吱”地一声,车就停在了路上,我忙不迭地问:“你说什么?您是谁?老赵是谁?!怎么了?”
“我――?我是曼曼的爸爸!天井官庄那个!”
“哦,”我一下子也听出来了,忙问:“哦,是您啊,您说那……”
“我是曼曼的爸爸,老赵就是被你砸了一下,就昏过去的那个,昏过去后就被救护车拉到医院的那个人――!”
“哦――”
“他死了,不是!他现在在医院里昏死过去了!他家里的人这不报了案,警察都过去了!我正在也往医院里赶,恁快过来吧!”
刚说完,曼曼的父亲就挂断了电话,我听了一时也愣在了这。
我也记起了在灵棚里,那个中年人被科子的魂灵附了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狠狠地抓我腿上的伤口,嫣儿附身的猫抓伤了他的脸,同时被我掏出招魂铃照头砸了一下后昏倒的那个人。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可是,当他被我打倒在地,科子的魂灵离开以后,大家已经把他叫醒了,被抬上救护车之前,还基本上好好的,看不出什么大毛病,怎么一下午没消息,现在突然就又昏死过去了呢?
我也来不及多想了,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脚就立即一抬,松开刹车,往博城中医院疾驶而去。
刚冲进医院急救室的走廊,首先我看到了曼曼的爸爸,正在和两个穿警服的警察解释着什么,我刚要走上去,就从旁边排椅上突然冲上来一个婆娘,一把就把我的外衣领子撕住了,然后搭手就要抓我的头发,一边口里骂着:“您这个死神汉子,把俺家老赵砸死了,俺跟你拼了――!”
我赶紧一手抓住了她抓在我衣服领口上的手,另一只手挡着她要抓我头发的手,正在撕扯着,曼曼的爸爸就一边冲了上来,一边喊道:“大婶,这不一定要怪阿泰师傅的,您就不要撒泼了!”
他一边喊着就跑上来拉扯我眼前的这个婆娘,两个警察也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厉声喊道:“大嫂,你干什么你,快住手!”
三个人都过来拉扯她,可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松手,一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三个人都把她快要抬起来了,她还是不松手!这时候一个警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使劲,这个女人觉得疼了,才“哎吆”一声松开了手,三个人把她架到了一边,一边说着警告她的话,她还扭过头来不停地骂着我。
当这个女人被架到了一边的排椅上,她才稍微安稳了一下,坐在了那里,但是还瞪着眼,死死地盯着我,还时不时的用手冲我指点着。
我是又气又恼,但也无话可说,两个警察把我叫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子边,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定了定神,自然就把在灵棚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给了他们听,当然还是没说恶鬼科子附身的事,但其余的全部都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他们听着,也不说话,也不点头,两个人只是看着我,非常严肃的样子。直等到我说的口干舌燥,说完了以后,他们只说了一句:“那好吧,明天一早你到派出所去做个口供记录。”
他们说完以后,又走到正在安慰着那个婆娘的曼曼的爸爸身边,其中一个警察说:“你明天也要到我们派出所去录个口供,另外――”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说:“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准你们吵架,否则就拘留你们!”
两个人在警察面前,都有点唯唯诺诺地点了下头,他们就走出了走廊,转身不见了。
我站在窗子旁边,面对着漆黑的夜空,抽出了一支烟点上,心里这个气恼啊,目前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但此时我也不想过去问个究竟了,只是在这里一口接一口的用力地抽着烟。
匆匆忙忙辛辛苦苦地忙活了这么一整天,到现在累的窝都不想挪一步,晚饭都还没得空吃,还被刚才的这个婆娘一顿臭骂与厮打,竟然还摊上了官司!
此时我想起了以前自由自在开夜车的时候,啥事也没有,想开车了,就去围着这个城市转悠,怎么也可以拉上几个乘客,一晚上下来,凌晨回到家,虽然很累,但腰包里也是鼓鼓囊囊,到了家里,老婆孩子也都欢喜,自己洗洗澡,吃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再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到了美梦醒来,再洗洗刷刷,吃过午饭,看会电视,或者看会书,抑或和朋友聊聊天,直等到阿涛接车的电话打来,开上车,又是匆匆忙忙的一晚上,周而复始,反反复复,虽说有点单调,有点疲惫,但也过得轻松自在,没有任何闹心的事情。
再说,就是自己累了,困了,乏了,车就可以不开,把车停在一边,也是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歇一歇。再大不了,跟阿涛说一声,一晚上不干了,就可以干脆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
可是,现在倒好!虽然眼前阿涛受伤还不能开车,车也一直在我手里,按理说,更应该多跑车,钱也挣得更多,可是眼前,总是被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搞得头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