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元懿天德一早就知道她便是冉云昕,当朝九王妃。但当他听到元懿弘旭亲口道出之时,还是不由被吓了一跳。他睁着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盯着元懿弘旭,却始终捉摸不透他的用意。
冉云昕霎时愣怔,望着元懿弘旭依旧波澜不惊的双目,心中越发怒火中烧,若不是有玄刚皇在这,她怕是早就冲他吼了出來。
他这明摆着就是故意的啊!可是,想让她难堪,也不带这样的啊,这大殿之上,玄刚皇还在那坐着呢,他怎么就……
她正怒目而视、在心里怒怨着,却听头顶凛然传來一句沉声低喝,硬生生地教她三魂六魄丢了三魂:“你,给朕过來!”
冉云昕刹那间浑身一阵战栗,不禁咽了咽口水,又朝元懿弘旭狠狠瞪了一眼,这才颤悠悠地站起身來,朝大殿中央走去。
“抬起头來!”又一句冷喝,声调高了一些,犹如凌迟之刑剐肉之痛,令人身心俱颤,猛然间大脑发蒙,不知所以,只好按着他的指令乖乖抬头。
当触上他的目光之时,她才真正明白触怒龙颜的可怕,倒不是他发怒时真的有多么骇人,而是无人知道他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事來,这种揣测时的忐忑不安才是最熬人的。
直到那“啪”的一声如雷鸣般响起,冉云昕这才肩头一颤,提到嗓子眼的心反而放了下來。
“好你个冉云昕!瞒得倒是挺深的啊!”声如洪钟,字字诛心,“你可知故意欺瞒于朕,该当何罪?!”玄刚皇拍桌而起,一双鹰眼怒瞪着她,仿佛连人的呼吸都能夺走似的。
那一声响震住的不仅仅是冉云昕,还有一旁坐着的元懿天德和莲妃。他们怕也不曾见过玄刚皇如此愠色,霎时吓得魂都跑了一半,唯有靠着惊人的忍耐力,才维持着他们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冉云昕听后,立马跪了下來,冷汗涔涔,心里头直骂那冰山男,在哪开玩笑不好,偏偏在玄刚皇面前戏弄她,存心的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连连谢罪:“皇上息怒,臣女并非有意欺瞒,而是有难言之隐啊!还请皇上明察!”然而,待她刚说罢,这才发觉自己所谓的难言之隐,不还是怕元懿弘旭满世界找她么?那可要怎么启口啊!
她还在忖着,头顶又砸來低沉一喝:“你还敢狡辩!來人哪,,”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还能编点什么,糊弄一时也好啊,可谁知是自己错估了,玄刚皇压根沒有让她辩解的意思,他要的只是维持皇室威严,即便她是冉丞相之女,只要触犯了天颜,就再无可以容让的地步。
她忽然忆起元懿弘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以为只要我放你走,你就能安全离开京城了吗?”心尖倏地一搐。
之前她还有心思去暗骂他,而此刻却全然沒了气力,整个身子都软了下來。
她能听见耳旁有侍卫跑进的整齐划一的声音,“哒哒哒”的敲在她的心上,越來越近。突然间,耳旁嗡嗡作响,代替了其他的一切声音。
可就在这时,冉云昕忽觉一双大手扶住了自己即将倒塌的身子,将自己轻柔地安置在他那炙热的胸膛之上。
天地旋转,仿佛仅仅蜻蜓点水般的几下,眼前的带刀侍卫便已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瞬时之间,冉云昕只觉眼前大亮,心头似有什么在微微蠕动。
她望着他翩翩起舞的玄色袍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仿佛不容许任何人的侵犯,就连九五之尊也不能例外。
眸中烧得愈加厉害,玄刚皇愕然斥责:“竟敢在大殿之上动武,旭儿,你也太恃宠而骄了吧!”玄刚皇居然会对元懿弘旭这般动怒,看來事态甚为严重,元懿天德的唇边掠过一丝深笑。
冉云昕忽感森冷,惊恐地望着元懿弘旭,然而,却见他泰然自若地将自己往他身边搂得更紧了。她心中一惊,却不由得舒下心來。
“启禀皇阿玛,她是为了顺从儿臣的意愿,才不得不向您隐瞒身份,若您一定要怪罪,责罚儿臣便是!”元懿弘旭邪眸微眯,直视座上的玄刚皇,不卑不亢,语气坚决,毫无惧色。
玄刚皇面上陡然一冷,手心微微攥紧,冷眉相对,过了许久,一直隐忍不发。
一股火药味迅速弥漫开來,若是换做旁人,玄刚皇定不会思虑,直接就会命人将其拖下去,该如何责罚就如何责罚。可此刻他面对的,却是自己宠爱有加的九皇子,而脑海里,又时常浮现出那个令他一直隐隐作痛的倩影,想到此,他又能如何开得了口?
“你给朕让开!”此等境况之下,玄刚皇为保元懿弘旭,也只能拿冉云昕开刀了。更何况元懿弘旭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跟自己翻脸,如是想着,心间怒火愈盛,于是怒极,“她犯了欺君之罪,便是难逃死罪!朕意已决,容不得你胡闹!”
冉云昕脚下一软,却见元懿弘旭眸底一冷,随即不依不饶地回道:“本王从不胡闹,她可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护她周全,谁也别想伤害她一根汗毛!”他高抬下巴,眉间一凛,冷然讽道,“本王可不会像某人一样,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你,,”玄刚皇一时心急,怕是气得心肌梗塞了,刚说了一个字,便愣是捂着胸口坐了下來。
元懿天德立马跑上前去,急切问道:“皇阿玛,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儿臣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宣太医啊!”那些侍卫见此情景,便立马应声跑了出去。
沒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