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沉静了许久,然幽濯蹙了眉,看着然夕言的眼睛眯了眯。悫鹉琻浪
然夕言突兀的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咸不淡:“那你呢?”
这三字发音极轻,对然幽濯来说却是重重一击,他眼中冰冷的墨色晃了晃。窗外不知何时又飘悠起小雪,让人陡生寒意。
是啊,欧阳家势力之庞大,财力之浑厚,若是要掏空,必须要深入才行。这方法居多,可都没有联姻这项来的迅猛。这点然夕言怎会不知。饶是如此聪明的然夕言,如何不知。但这合适的人选,除了自己,就只剩然幽濯。然幽濯正是可娶妻之年,又是他的心腹之一,更是皇室之一,简直好得天衣无缝。但是然夕言是断然不会用然幽濯做牺牲品的。一切慢慢来,他也是受得住的。
虽然和欧阳家联亲能快速些,但慢慢来,也不是不行。
然幽濯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九哥,你曾说过,喜欢就要放开对不对。”然幽濯这语气并非是问,而是肯定。若要放开,他必须要果断些。
然夕言皱了皱眉,“指不定,那丫头还是喜欢你的。”
竹昔琴的性子过于柔软,又过于强硬。温柔在,她希望身边的人要比她幸福,愿意自己痛苦,也不要别人为她担心。这样温柔的人,对感情却很强硬,她的选择简直无法撼动。就比如她拒绝然幽濯,拒绝得一丝犹豫都不给自己。
但这一丝犹豫,一定有什么原因。
然夕言觉得答案简直近在眼前,可他实在想不透。
然幽濯垂了眸,不语。
然夕言更清楚然幽濯的性子,他所认定的,就很难改变。但这件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如果就那么轻易的下答案,未免太草率,这。
“你回去好好想想。”然夕言只给了然幽濯这句话,起身离开。
然幽濯坐在座位上却没移动半分,低头把玩自己手上的扳指,眼前闪过的是欧阳舞意自傲的笑容、悲哀的眼泪,还有竹昔琴的笑颜。
***
然夕言一贯自主风格,除了他如墨般的长发和那双冰蓝的眼睛,其他地方无一不是白。白色的锦衣上有一层镂纱,以然幽濯的角度上看,然夕言抬手时还可见上面雅致的竹纹。
在这一派穿着深蓝色官服的大臣之中,然夕言这身白衣穿得是赤*裸*裸的彰显自己的特殊。
然夕言么,这厮用一个最无力也是最有力的借口来解释——为死去的父皇戴孝。
可是啊……在您父皇没死的时候,您不还是一派白色来了朝堂上吗?
所以说,然夕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纵然知道这借口是借口,可你却不能说这借口的不是,于是我们也不难理解那些高官大臣对然夕言的不满了不是。
“臣等见过墨王爷!”
众臣异口同声,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然夕言鞠躬鞠得无比真诚。
可这称呼一下来,又有人为此不满了。一位文臣在和然夕言行礼了之后,眉头紧紧蹙着,两手作辑,表情严肃:“微臣斗胆和王爷说明,王爷如今已手握皇权,天下大势也都已经归顺王爷,只是王爷迟迟不肯登基,这到底何解?”
看得出这是个心理耿直的大臣,说的话也耿直无比,耿直到只要然夕言一个不愿意就可以要了他的脑袋的地步了。
只是这大臣敢这样说话,若不是有了报死之心,就是笃定了然夕言不会伤他,倒还是个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