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曳你……”芷迹琰后半句的“你不是做了什么不人道的事情吧”没能说出来,就瞥见何尤繁一缕银发逐渐变得深黑,他又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了。
被何尤繁打得昏迷之前,他还看见何尤繁的黑发变白发,如今她的头发竟从白发变黑发?
“这是怎么回事?”芷迹琰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严肃。
他好歹是个神医,不是只会掉链子的人。
晨曳抿了抿唇,清楚了芷迹琰问的是什么,冷不伶仃回他:“不知道。”
“异变。”凋雪将烤好了的兔子肉分了块拿进来,冷漠回答:“兴许是异变。”
芷迹琰愣了愣,“……怎么……可能……”
凋雪靠近晨曳和何尤繁,何尤繁犹豫退了一步,但看着凋雪手上的兔肉,又眼巴巴的望向晨曳。
“可能等她的头发再次恢复原样的时候,她就能恢复神智了。”凋雪边说边把兔肉放到晨曳手中,这次何尤繁毫不犹豫扑向晨曳,坐在晨曳怀里吃得很欢。
晨曳揉了揉她的头发,脸上却没有笑意。
“倘若,消除她的记忆呢?”
一阵寂静过后,晨曳冷漠的话语让芷迹琰和凋雪不由得纷纷抬头,震惊的望着他。
“我大娘的,”作者深信不疑,若不是因为芷迹琰现在一边腿骨折中,他可能会蹦起三米高,“阿曳你是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没了记忆是多恐怖的事情。”
“我知道……”晨曳吻了吻何尤繁的发顶,何尤繁津津有味吃着手中的食物,疑惑抬头望他。
“我只是,终抵不过我自己。”晨曳近似叹息的声音落下,窗外雪花飘飞,偶有落在窗上的,浸湿了窗纸,像是一滴泪。
如果人人都能早知如此,那便没有当初。
芷迹琰深吸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屋中安静不已。
如果能重来一次,仅此一次。
***
“啊嚏!”炎亦云不顾形象的用红衣抹了一把鼻涕,一把被风吹出的泪,又双手紧缩在胸口前,哆哆嗦嗦的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她娘的在遗约苏醒之前找到何尛这小妮子,把她捡回家虐待,让她叫老子一声爹……啊嚏!”
林玄程面无表情的呵呵一声,一脸你白痴的样子看炎亦云,又疑惑问:“神君也会生病?”
炎亦云的脚步顿了一顿,表情正经起来,“这场雪……”只起了开头,炎亦云的表情就有些黯然摸样,林玄程默默转移视线,啊了一声,问:“半个月没找到姐姐她娘,你觉得是你的问题还是你的毛病?”
“……”炎亦云用目光恶狠狠地在林玄程身上刮了一遍,转过头来,两人却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林玄程自上上个星期起就没有变化过的嘴角此时微微上扬,露出个十分不适合他可爱样貌的邪恶笑容,加上他阴霾的小眼神,“找、到、了。”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毫不含糊。
一间破烂的农舍映入两人的眼帘,农舍门口还有一缕青烟缓缓升起,快要被雪覆盖了。在那缕青烟之上,还放着一只烤好的兔腿。
在小屋中沉静了半晌,芷迹琰突然想起来自个没吃东西,幸好凋雪说还留了一只兔腿,于是当芷迹琰出门拿腿的时候,和炎亦云、林玄程结结实实打了一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