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君正她是一定要见的,不过仓洛尘确实也懒得去编其他借口了。
下午送去的滋补药材越君正没让人给送回来,仓洛尘就知道他一定会见自己。
那小斯引着仓洛尘来到了睿王府的书房。
这是仓洛尘第一次来睿王府,因天色渐暗看不出什么精致,只大致瞧着似乎整体都呈现一种很低调的风格。
通禀后,小斯引着仓洛尘入内,但一脚还未进门,正巧撞见了正向外走的殷九。
二人同时退了一步,仓洛尘颔首浅笑:“殷护卫。”
殷九依旧无甚表情,但却对仓洛尘点了点头,算作回了礼。
二人对视一眼,殷九给仓洛尘让了半步,仓洛尘一笑道谢入了书房。
看了眼仓洛尘进入书房的背影,殷九觉得她与从前余阳峽初见之时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的她像是一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狂野之狼,而现下的她,却好像变成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殷九说不上这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只能说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因为在都城这样的地方,狐狸比狼更容易生存。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越君正的书房中早早点了灯。
“王爷,仓大人到了。”小斯恭敬道。
越君正低着头不知在写什么,听了小斯的话去也不言不语,好似根本没听到仓洛尘二人进了书房一般。
那小斯看了看越君正,便对仓洛尘微微一躬身,转身便自行出去了。偌大的书房只留仓洛尘与越君正两个人。
越君正写的“忘我”,对仓洛尘不理不睬,仓洛尘笔直的站在一旁看着越君正在灯光下映的有些昏暗的脸。
她忽然想起,那时在余阳峽外的盘山道,她也是被这样晾在那里无人理会了许久的。
想到这里,仓洛尘不自禁的一声轻笑。
越君正的笔锋忽然一顿,微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写着什么,但口中却问:“笑什么。”
“没什么,微臣只是想起与王爷初见时的情景。”仓洛尘如实回道。
“余阳峽城楼上?”越君正边写便问,那时他长弓搭箭三箭连发。
仓洛尘想了想说:“那也应算是与王爷初识之地,不过微臣说的是在余阳峽外的盘山道上。”
越君正听了又看了她一眼,明白了仓洛尘话中何意,但却也没说什么,而是提着笔想了想,又继续落笔写了几个字,这才把那东西写完了,放在了一旁晾干墨迹。
越君正放下了笔抬起了头,原本微蹙的眉心在对上仓洛尘那清瘦却笔直的身影时又化作无奈。
也许因为爱才惜才,也许因为体谅他年纪尚小初入朝堂担负家族重任,总之越君正对着仓洛尘,便如何也无法当真动怒。对这个时常胆大妄为,跟自己插科打诨的少年总是多了些宽容。
“今日之事,可知严重?”越君正原本准备的斥责之言,这会儿却变得语声淡淡。
仓洛尘乖顺的抱拳一礼:“今日之事,微臣鲁莽,可此时已骑虎难下,还望殿下指点一二。微臣不胜感激。”
仓洛尘话说的漂亮,礼数做的也到位,虽然她知道越君正不会不帮自己,但该做的还是得做到个样子。
越君正有时候觉得仓洛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有时又会觉得其实是她早已摸透了自己的心思而早就吃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