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一行到了江边的一处小村落。
梁护院等在离村口不远处,见远远小路上跑来数匹骏马,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便迎上前去。
小莲将车帘拉开。车里露出一位身着大红色箭袖袍的清秀少年。
梁护院一愣,险些没有认出来,“小……小……”他支吾半天,才终于改口道“公子。”状休乒亡。
小莲捂着嘴偷乐,自家小姐男装的打扮过于惊艳,当初就连她看了也要心跳半天。
叶芷蔚仿佛猜到小莲在笑什么,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公子,您要找的那户人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梁护院道。
“辛苦梁护院了。”叶芷蔚淡淡一笑,她手持折扇,头上束着玉簪,如翩翩公子,fēng_liú倜傥。
梁护院一个失神。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小莲又跟着笑起来。
梁护院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却也被弄了个大红脸。
叶芷蔚颇为无奈,前世她穿男装的次数不少,所以扮相上就连气质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再加上她跟风暮寒在一起时间久了,不知不觉间会带出些类似他的气势来,举手投足间,竟让人不敢小觑。
梁护院在头前带路,一行人进了小村。
村中的土路崎岖不平,叶芷蔚顺着窗口可以看到远处的江面,如一条白练横在她的视线当中。
马车正向前行进,忽地从旁边的小路上传来男子的说话声,虽然隔着马车,但那人的声音十分尖锐,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苍明,你父亲眼瞅着已经时日无多。我劝你还是快些把欠的钱还上,不要再给他买什么药了。”
叶芷蔚用折扇敲了两下马车内壁,马车立时停下来。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小路旁的篱笆后露出两个男子的身影。
刚才说话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长得又黑又丑,手里还拎着个酒坛子,在他对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低垂着头,身上布衣陈旧,但脊背挺得笔直。
叶芷蔚一眼便认出那个青年男子便是苍明。
“史大哥,请容我再宽限些日子吧,最近我手头……实在是没有钱……”那青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没钱还敢来借什么高利贷?”中年男子叫起来,并伸出空着的一只手上前推搡着苍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既然借了钱就要想着有还钱的一日,当初要不是我好心借了你银子,你那父亲早就吐血病死在床上了!”
“我上个月已经把你本金还给你了。”
“我呸!”中年男子啐了一口,“你懂不懂规矩。借一还十,还不起当初就不要借,当初是谁跪在我面前求我借银子的,现在后悔了?”
见苍明低着头不接话,中年男子脸上露出坏笑,“照我说,你那父亲都病成那个样子,这病不治也罢,早晚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就让他走个痛快,你和你妹子才有活路。”
苍明紧紧攥着拳头,似在忍耐。
“怎么?不服气?”中年男子得意的笑起来,“是不是你父亲昨儿又吐血了?今天又想来借钱?”
其实苍明也不想来借这人的高利贷,史催子在他们这片是有名的地痞无赖,可是他父亲的病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治好的,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欠了史催子三十几两银子,再加上利滚利,只怕他只有卖身为奴才能把这钱还上。
可是他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妹妹,他若是走了,妹妹怎么办,他绝不想让她也成为任人宰割的奴才;
史催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苍明眼前晃了晃,“看你平时就是个老实的,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他凑近苍明耳边,笑道“你那妹子虽然身子没有几两肉,但总还算是个母的,不如直接把她抵给我,那欠的钱就不用你还了……”
他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花,腮帮子上便挨了一拳。
“休想打我妹子的主意!”苍明吼道,眼睛瞪得出了血丝。
史催子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两步,骂道“好你个苍明,竟敢动手打老子,你不要命了。”
苍明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兄妹饿死了,我也绝不会让人动她一指头!”
史催子捂着腮帮子,嘴里却叫着“好,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现在急着去喝酒,没空料理你……”他正说着,忽然看到大路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立着六匹骏马,骑在马上的人全都在看着他。
史催子骂骂咧咧的离开小路,临离开之前偷偷往马车里望了一眼。
小莲手疾,一把将车帘放了下来。
史催子什么也没瞧见,又见那六个骑在马上的男人通通瞪着他,他缩了缩脖子,匆匆沿着土路走远了。
“小姐……”小莲低声道“那便是小姐要他们寻的人么?”
叶芷蔚隔着纱帘,看着栅栏背后的苍明,他正一脸没落的垂着头,自小路走过来。
“是。”叶芷蔚吐出一个字来,用手里折扇敲了三下车厢内壁。
梁护院迎上前去,拱手道“这位小哥,能否问个路?”
苍明停下脚步,当他看到梁护院身后的马车时微微一愣,态度极为谨慎道,“好说。”
叶芷蔚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待着,梁护院的说辞是早就准备好的,大致以借宿为由,在这里暂时落脚。
苍明抬头又扫了一眼马车,点头道“各位若不嫌弃可以在我家落脚,只怕照顾不周;”
“没事没事。”梁护院笑道,“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