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离了沁园就来找父亲,现在我入书房是如入无人之地,堂而皇之的进去,父亲见我,微微一笑:“雨儿,找为父何事?”
“我要奶娘,父亲把奶娘还给我吧。”我开门见山的说,父亲慢条斯理的说:“雨儿,什么都能允你,就这个不行。”
“为何?不过是个老奴,为何不能允我?就因为三娘怀孕了?”我心焦奶娘的安危,语气也变得强势起来,父亲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我良久才缓缓的说:“是,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敏娘怀孕谁都可以照看,不是非得要奶娘,只是为父让她去做另一件事,那就非她不可了。”
“什么事?”我的心一跳,没想到奶娘还是带着其他目的去的沁园,那岂不是更危险?
“这事儿不可说,不过你放心吧,奶娘目前是安全的,有为父护着,没人敢动她。”
“可是,三娘不让我见她,我不放心。”
“她不让你见奶娘?”父亲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明日,明日为父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也好让你安了心。”
我抿唇,他到底还让奶娘去做了什么?为何我会这样的不安?
带着惴惴的心回到雅园,我没敢告诉姐姐,今日她又有些反复,忽然发起热来,御医说因为伤口太多,这样的事儿也是会有的,让我安心,可是我怎么安心呢?奶娘生死未卜,姐姐又这样,我忽然觉得很无助,这个该死的唐府好像一个深渊,黑暗,冷寂,残忍,处处都透着危险。
然而我根本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奶娘的尸体在花园的荷花池里浮了起来,人早就泡的变了样子,三娘那的婢女说,是她为三娘摘荷花是不慎滑落池中,因为没人看见才遇难的,可是我根本不信,就连我这样的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那尸体死了岂止是一日,三日都有了。
我哭得死去活来,以目前的推算,奶娘在我去沁园那日便遭难了,三娘一直在撒谎,人铁定是她杀的,跑不了。
父亲难得的出现在灵堂,脸色阴郁,本来死了一个奶娘对他来说根本不疼不痒,娘亲死时他都不曾出现,现在却为了区区一个奶娘而纡尊降贵的来到这个晦气的地方,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让奶娘去做的事儿?
“雨儿,别伤心了,奶娘的死为父会为她讨回公道的。”父亲淡淡的说着,我抬头看他只觉得好笑,也许奶娘真正的死因就是他造成的,他却在这说什么公道?
“你到底让她去沁园做什么?”我哑着声音问,奶娘的死也许真正拨动了某个弦,激起了我本事无所欲的心。
父亲沉默着不说话,我缓缓的站起来说:“父亲,莫不是要摄政王也牵扯进来?我的痛他必不会不理会,倒是让他来问你如何?”第一次我占着他的宠说了出来,有多么的讽刺?如果没有他,连一个答案也找不到,死了一条命只能是白死了。
“雨儿,你别激动,此事是家丑,不宜外传,怎能传到王爷那里去?”父亲脸色突变,声音里甚至隐隐有了低声下气哀求的意思,我却只是冷笑:“父亲要试试看吗?试试他到底会不会来管我的家事?”
“好了雨儿,你想知道什么,为父都告诉你,你别闹。”父亲捏着眉心说。
“奶娘的事,我要知道全部,只要我觉得有一丝遗漏,我会让王爷亲自来查。”默了一下,我忽然抬头恶狠狠的盯着父亲说:“还有我娘的死,那绝对不是病,莫非你也知道些什么?我怎么没想到,在这宅子内胡作非为的事,你作为主人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要不是奶娘的死刺激了我,我还想不到这一层上去,娘亲死得蹊跷,但父亲却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死,所以他才避而不见,甚至让家丁做出各种理由来逃避,这不正常。
“雨儿,为父知道你伤心,但你娘的事儿早就了了,你怎得又提,她是病死的,你别无理取闹好吗?”父亲淡淡的说,我眯着眼冷笑:“我的无理取闹在父亲眼中不过是小女儿的撒娇,但在王爷眼中就不一样了,他不会不管,你不信,我现在修书一封给他,看看他会如何对待?”
“雨儿,为父说了,这是家事,不要扯上别人。”父亲脸色铁青,我咄咄逼人的说:“王爷要娶我,那就是你的女婿,不是别人。”我甚至特别加重了娶这个字,父亲沉默了,一谈到这个问题,他就变得尤为谨慎,毕竟那是关系到唐氏一门的未来。
“雨儿,有时候知道太多对你来说只是一种负累,既然你非得追问,为父可以全盘托出,但是,今日为父告诉你的事儿,只能到你这里为止,否则,你告诉谁,为父就弄死谁,动不了你,其他人可就没这个说法了。”
我一愣:“人命在你眼中是什么?”
“人命只存在有价值和没有价值,仅此而已。”父亲说得冷酷,我听得心寒。
“母亲的死不是病,是毒,慢性毒,这毒是二娘下的?”
“不是,那毒是为夫下的。”他既然已经豁出去了,自然是有问必答,我心里一寒,这个答案我其实是有准备的,没想到他却说得这样轻松,那可是他的发妻啊。
“为什么?”
“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她必须死。”
“她看到了什么?”
“这个雨儿为父真的不能说,凡是触及这个秘密的人都要死,这是我们唐家的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