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在战场之上,不知道马超已经率骑兵狂卷而来。不过就算来了,他也会照旧执行自己的策略,以图一举击破李傕。李傕三战皆败,这军心士气便也差不多了吧?若这场战事中,还能再斩杀得几人,便更完美了。
其实关中诸将没猜错,对于祸乱关中的军阀们,若是有可能,刘备一个也不想留。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段煨曾在华阴屯田之外,还有谁把这里当过一回事?除了狠狠盘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之外,除了在这里制造混乱和杀戮之外,他们还干过什么好事?答案是没有。关中如此丰腴之地,良田无数,而百姓却纷纷弃家而逃,不是去了荆州,便是去了汉中。但凡有一丝可能,谁愿意背井离乡,做那无产的流民?所以关中诸将,十个之中杀掉九个,绝对是不会有冤屈的。
伴随着李傕大营前的鹿角被一一拨除,沟壑被一一填平,最后的栅栏也无法幸免了,在欢呼声中,轰然倒地。然后便是鼓声大作,骑兵们一马当先突入营中,而后步卒随后,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数名大将一马当先,冒着烟火反复冲杀,顺便四处窥视着自己的猎物。大营被攻破,关中军的心防也随之崩塌。除了少数悍勇之徒仍聚作一团拼死反抗之外,其余的人则是口中发出莫名的喊声,扭头就跑。只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在战场之上乱撞。
汉军们见得敌军心惊胆裂,更是人人奋勇争先,手中刀枪并举,只欲把这些敌军化作自己手里的军功。汉承秦制,最重军功。这个时候,不管文武,上阵杀敌的才是好男儿。不像几百年后的宋朝,视武人如猪如狗,说东华门外唱名的才是好男儿。汉军攻势如潮,一浪接一浪。而关中军们,纷纷把后背给露了出来,献给汉军。兵败如山倒,李傕等人不是绝世名将,如何又止得住。也有那心智尚存的,知道再逃也快不过汉军的骑兵,于是机智的把手中兵刃一扔,伏地请降。
李傕等将被败军一道裹胁着跑出老远,此时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大家都在埋头狂奔。而汉骑们反复来回冲杀,惨叫声在这平原之上传出老远。程银被一股乱军拥住,纵马而逃,可惜前后左右都是败军,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快。程银见状,不由对挡在身前的将士大声喝骂起来。骂完之后,却发现那些将士一言不发,举起刀便往他身上戳来。程银大惊,忙挥动大枪,把这些胆敢以下犯上的混蛋给杀死。忽的他心中一寒,只觉得四周那些败兵们看向他的眼光都不怀好意。程银知道这些人现在都是亡命之徒,若自己还在这里停留,搞不好自己就要被他们掀翻下马来了。程银双腿一夹马腹,挥舞着大枪,埋头就跑。
侯选与李堪看着李傕一眨眼就跑得不见影了,不由破口大骂,还说什么,撒腿跑吧。跑着跑着,侯选往后一看,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只见身后,一支汉骑正往自己冲来,当先一员大将,跃马摇枪,双目正死盯着自己。侯选危乱之际,便对李堪道:“老李,你我二人在一处,太过明显,不如分散各自逃去,如何?”
李堪颤声道:“好,某正有此意。”
说完,两人便欲打马分头走,忽然,又同时一声大喝,两支长枪各刺了过来。却是侯选刺中了李堪的坐骑,李堪又刺中了侯选的坐骑。
这两人,为了逃命,便把主意打到老兄弟的头上了。各自心中都想着若是对方的坐骑受伤,身后那敌将便追不上自己了。谁曾想,相互算计,却把二人都给害了。侯选明显不如李堪。如果说侯选是临时起意的话,李堪却是想了很久了。正欲动手之时,侯选便开声说话,所以他声音都有点颤抖。两人虽然选择了同时动手,但李堪明显还是要比侯选快上那么一点的。于是李堪的坐骑虽然受伤,但却还能坚持,而侯选的坐骑,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侯选马失前蹄被掀翻在地,一个翻滚爬了上来,怒视李堪道:“你我多年兄弟,想不到你竟然要害我性命?”
李堪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打马便走。侯选也不敢怠慢,便欲抢随从之马。此时人人皆欲活命,谁肯让马。侯选大怒,立杀一人,翻身上马便欲走。此时却已经晚了,太史慈如风而来,只一声轻喝,便与侯选斗在一处,战未十合,刺侯选于马下。得了侯选首级与旗鼓,太史慈又率部截杀败军去了。
李堪马匹受伤,行未远,便哀嘶一声,倒地不起,李堪拄枪而行,他此时也不敢带着人马跑了。再傻也反应过来了,逃命的时候还打着旗号,这不是找死么。他弃了旗鼓,只带几个亲信,裹在乱军之中,拼命逃窜。诸将失了旗号,却不知道李堪便在自己眼前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程银一路狂奔,忽然前面正迎一将拦路,不是别人,正是麴义。程银见麴义须发斑白,不由怒道:“苍头匹夫亦敢拦我乎?”
于是大枪一举,便来取麴义。程银自负其勇,却不知道麴义当年,也是勇烈之将。麴义被程银鄙视,也不生气,微笑一声,便纵马来迎。麴义如今虽然不如当年,但凭着娴熟的经验技巧,死死缠住了程银,程银急欲逃命,却被这个老将拦住道路。他知道若不快速脱身,只怕便跑不脱了。心急之下,不禁连现破绽。麴义眼光一亮,相斗数十合,终于抓住机会,大枪一抖,刺中程银大腿,程银大叫一声,跌落马下。程银正欲喊降,麴义反手又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