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导等老师傅停下手上的工作,才把他们叫了过去。
五十多岁的乔导,长相很是普通,只有一双因为年岁而微微下垂的眼睛,锐光暗藏。
“乔导。”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乔导朝肖以星点了点头。
“久等不至于,这里还挺有趣的。”肖以星一派淡然。
“哦?那好,开始吧。”乔导随便指了指刚刚老师傅坐的位置。
“请问您想试哪一场?”肖以星心里虽然已经猜了个大概,但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了一下。
“不用按本子来,你就坐那儿,修修那块儿手表。”
果然……
鬼才这个称呼有时候不只是形容一个人在才华方面的出众,同时也影射着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按部就班的人可能没有那么多机会被成为鬼才吧。
如果以前肖以星所听闻的乔导是个如何如何敢于挑战的导演,今天亲眼见到了,虽然正式面对面不过几分钟,可是肖以星却对这个古怪的大叔有了很浓厚的兴趣,而一个被演员抱有兴趣的导演就像有着天然凝聚力的磁场,往往会互相激发灵感,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肖以星更加期待这部电影的拍摄了,当然,他要从眼下开始,先让这位鬼才大叔看到他想看的。
没有多啰嗦,也没有无措的慌张,肖以星拂过木质桌边,一步压一步的绕到椅子旁,随着变换的角度,桌上密集杂乱的各式工具和手表零件映在眼中,看进心里。
坐在椅子上,肖以星已经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修表匠一样,用桌旁的干布,把手心手指擦干,调整好放大镜的倍数,然后用两指轻轻倾起表盘,这并不是一块什么世界名表,表盘和表带也有些明显的磨损,一旁陈列的细小零件儿却彰显着这块儿旧手表的生命力,只要把它们精准的放对位置,那么它就会重新的走起来。
真正的修表匠凭着经验,眼睛一扫,就能精准的挑出修这块表需要的工具,可是肖以星毕竟是外行,找到大小适合的镊子和其他工具,花去了一些时间,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在认真的投入着,专注着让这只手表重新动起来。
乔导不像一个在挑演员的导演,倒像是一个挑剔的客人,生怕他这个修表师傅,弄什么猫腻,所以来来回回眼睛不错的盯着,甚至绕到他的身后,好像这块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肖以星没有纠结零件的顺序和位置,试探着慢慢修理,动作平稳沉着,脸上的神情,绝对让人联想不到手上的生疏,微偏的脸颊、轻抿的唇线,和手上动作配合极为到位的呼吸节奏,这些都看在一双鬼精的眼中。
乔导又绕回了桌子正面,低下身看着肖以星的手指,一般没有经过锻炼和专业训练的人,因为呼吸和心跳,手指在做极为细微的动作时,肯定会颤动,而在肖以星拿着镊子的手,稳的出奇,如果把小小的镊子换成手术刀,观众也会相信这绝对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的手。
微微眯起眼睛的乔导眼里有了笑意,除了极稳的手法,他从刚才就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手有些粗糙,指节指缝的地方还有着明显的厚茧,这些厚茧都是常年使用小工具才会留下的。
直到肖以星把表装好,秒针跳动的瞬间,乔导从肖以星的嘴角看到了一丝欣慰的喜悦,包含着珍惜和感慨。
“好了。”乔导面上不变,心里却乐得很,这个被塞给他的年轻演员,不管外界称他为什么男神,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就算是戚风雷他也不会妥协,不过看来,戚风雷果然是有眼光的,这个肖以星对他的电影绝对是一大助力。
而且这小子的个性他喜欢,晾了一个多小时,不骄不躁,没有任何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行为,聪明、稳重,再加上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嗯,戚总果然下本儿,给了他一个宝。
鬼才乔导最终还是坏心眼儿的用一句“听通知再联系”把肖以星一行人给打发回去了。
“嘿,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文文上了车就忍不住高了八度。
“行了行了,我看以星挺有把握。”海礼毕竟了解肖以星,从细微的神情能看出绝对有戏。
“真的?我看这鬼才该是怪蜀黍才对!”
“文文,先帮我把手上的妆卸了吧。”脸上的妆他自己就可以卸,不过手上的“粗糙”和“老茧”就得让文文用专门的药水弄一下了。
“诶,好嘞,星星亲,你真是个有心的人,这么小的细节你都能想到要准备,找你拍戏的都积了八辈子的福,才找到你这么有灵性的演员啊。”文文在开得极稳的车厢里,边摆弄肖以星的手边感慨。
“注意言论啊,这话私下说说就算了,要是让别人听见,少不了被黑子利用。”海礼核对着手里的行程表,头也没抬的嘱咐文文。
“你当我傻啊,这不是在给咱们星星打气嘛。”
忙碌的日子很快就开始连轴转了,肖以星在签订正式拍片合同后,给戚风雷打了个电话,可是确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艾丽接的电话,肖以星觉得他已经有些摸透了这个让他不顺心的脉,到底是怎么个症状。
这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有人想在他和戚风雷之间制造距离甚至矛盾,不过,所谓的矛盾,也得是两个人都有闹别扭的兴致才矛盾得起来啊。
肖以星拿着手机,听着大洋彼岸传来的妖娆女声,嘴角却不自觉的弯了上去,不管那妖人为什么会无聊的配合这种游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