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所以确定这一点,实际上只是在一个细节上。
我昨天就注意到,陈家人出殡,每个人肩膀上都挂着黑布。今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肩膀上也都带着黑布,他们的那种黑布,可不是用回形针之类的别再衣袖上的,而是整个打死结捆上去的,估计就算衣服被扯烂了都不大可能飘走。
更何况,那个先死的傻子壮汉肩膀上都还捆着黑布,而那三个无头人中,却有一个人肩膀上并没有挂黑布。
“中目溃之术的不止是陈家人,整个村子里很多人恐怕都中了这种术法。”萧玉儿说道。估向尽血。
“这术法会传染么?”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有了这么个疑问。
“会。”萧玉儿说道,“你还记得,真正的秦天展,就是因为中了目溃之术,才失踪了很多年的么?”
我点了点头。
萧玉儿说道:“当时圈子里就有传闻,说目溃之术能传染扩散,伤害极大。真正的秦天展,很可能是为了周边人的安全,躲进了深山里头自身自灭了。”
我皱了皱眉,说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整个村子都……”
“我现在更关心,卢选兰为什么要撒谎。”萧玉儿说。
“如果是有目的的,那林一麻烦了。”我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
萧玉儿也点了点头,说了句“大意了”,就赶紧准备返回去找林一。
我们果然是太大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遇到太多事情,让我们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一门心思的把目光都聚集在了邪术和图腾上头。
这个卢选兰。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就表现出来很奇怪的镇定,一个死去了丈夫,而且丈夫的身体又不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一种不自然的镇定。
实际上她一直在引导我们相信她是个无害的农村妇女,而一点点引导我们进圈子。
我忽然觉得,她提供给我们的屋子也不大对劲。
那样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之前是给谁住的?
虽然说卢选兰说那是她姐姐卢月娥当神婆赚来的房子,但房子为什么一直这么空着,而且干干净净,我们直接住进去,甚至都不用做任何的打扫。
就好像那房子就是等着我们去住似的。
我和萧玉儿来到地窖附近的时候,看见的是躺倒的林一,林一晕了过去,双眼微睁,当时我心里就一阵不安。赶紧伸手翻开林一的眼皮子。我呆然。林一的眼睛里头没有瞳仁,只有麻麻点点的小黑洞。目溃之术。
看见这一清净,萧玉儿伸手对我大呼:“你赶紧退开……”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没有离开林一身边,反而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你……”萧玉儿很是无奈。
“现在去哪儿?”我说道,“肯定不能回那屋子了,我怀疑,那屋子本来就有问题,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着了道了。”
“到公路上去。”萧玉儿说,“到九宫岭山脚去。”
“你说啥?!”我惊呼。
“地脉交汇处,阴阳之气交叠,很难布阵。”萧玉儿简短地解释道。
我也没再多想,赶紧背着林一,跟着萧玉儿行动。
过了十几分钟,我们才成功的到了山脚。公路的一侧。
这个地方的气息果然有些奇怪,时清时浊,有时候很压抑,有时候又让呼吸很通畅,我把林一安置在山脚的一棵大树下,我和萧玉儿分立两边。
我当时也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了,一开始我以为这一阵阵的晕眩是因为半夜被那铲子给砸了的缘故,但是很快我发现没那么简单,因为我发现,我的眼睛看东西开始模糊了起来。我这人从小就没近视眼的,因此对这种模糊特别敏感,我一手扶着树干,对萧玉儿说道:“我们好像真着了道了,你来看看我的眼睛。”
萧玉儿好像皱了皱眉,缓步上前,可她还没有翻开我的眼皮子看,我却先看清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下方眼白处,已经出现了麻麻点点的小黑洞,而且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好像瞳孔根本不能聚焦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你眼睛出问题了。”
萧玉儿显然比我冷静一些,说:“你的眼睛,问题也许比我更大。”
“现在怎么办,目溃之术,是不治之症吧?”我不由得说道。
“是。”萧玉儿点了点头,“秦天展当年中了目溃之术后,穷极半生才保住了一只眼睛,现在才敢重新介入圈子里的争斗,我们……恐怕……”
“我们没有当年的秦天展强。”我说,“呵呵,我们只有等死了?”
正说着,树下刚才晕倒的林一忽然缓缓坐了起来,抬眼看着我们。他眼睛里全是小黑洞,看我们的样子非常奇怪,弄得我有些头皮发麻。
“我怎么看不清东西啊……”林一挠着头,说,“咋回事……刚才被人打晕了,好像……呃……头疼……”这家伙还是傻愣愣的样子,我蹲下去,伸手试探他,他却一把把我的手给抓住了,说:“刘洋哥,你咋了,你的眼睛,你这是……”
我摇了摇头,说:“别说我了,你问题更严重。你如果清醒的话就好好想想,谁把你打晕的,怎么打晕的。”
林一显然有些静不下心来,不停的看我,后来萧玉儿上来踹了他一脚,这家伙才有些委屈的低着头,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卢选兰,那婆娘,那婆娘是个畜生,是凶手那……”
“你怎么发现她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