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蔓箐抬起头来,嘟了嘟嘴看着紫墨,紫墨笑盈盈的回看着她,赵蔓箐垂下头,耸拉着脑袋,叹了口气。
“好吧,我听紫墨姐姐的。”
“表小姐,奴婢知道您的顾虑,可该有的谦虚可以有,但也不能太过反倒失了底气。”紫墨笑盈盈的又给她续了杯茶,慢悠悠的劝慰道。
赵蔓箐往后靠了靠,躺在靠枕上,唉声叹气的烦恼道:“我知道,姐姐说的我都知道,可这些丫头都是夫人‘亲自’帮我选的,虽说绿藤提前跟云清打了招呼,夫人必定也是知道的,可到底……那是夫人帮我挑选的人,我这儿要树底气,怎么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吧?”
紫墨只笑眯眯的看着赵蔓箐,也不接话。
赵蔓箐长吁短叹了一阵,直起身子,看着紫墨,叹着气吩咐道:“嗯,唉,好姐姐,我知道了,夫人已经跟我说了,让我再敲打,我知道了,咱们吃了午饭歇了晌,就带她们进来吧。”
耸拉着肩膀,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了低,继续吩咐道:“你和绿藤都是相府的家生子,平日里这迎来送往的,规矩上也最是清楚明白,往后咱们这院子里,你和绿藤必须留一个人看着家,不能再一起出去了,还有……”赵蔓箐顿了顿,声音更低的道:“听说,你父母也是一直在府里当差?想想法子,让他们打听打听,咱们这些个丫头,都是什么来历,什么底细,家里如何,都有哪些亲戚,平日里谁和谁要好,谁跟谁有过过节,互相有没有看不顺眼互不搭理的,嗯,不光咱们院里,这府里若是有什么闲话,也都仔细听着,别让人感觉出来咱们在打听事儿,别的,唉……权且先这样吧。”
紫墨看着赵蔓箐,心里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这位表小姐心思细主意大,不是那娇生惯养的主儿,不但聪明,也懂得处事之理由儿。
“表小姐就是这点儿好,不论这事儿如何不乐意,可该做的事儿,一样也不会差了去。”紫墨舒了口气儿的夸奖道。
赵蔓箐窒了窒,满脸无奈的看着紫墨。她什么时候表现出过不乐意来?
“表小姐放心就是,这打听事儿,让绿藤去最合适,绿藤是王妈妈的干女儿,平日里王妈妈最疼绿藤了,哦,对了,表小姐还没见过王妈妈,她是咱们相府的总管事娘子,连老爷和夫人,都敬重她呢,前段时间身子有些不利爽,夫人送她去庄子调养身子去了。”
赵蔓箐点了点头,同意道:“王妈妈是长辈,做小辈儿的是该敬重爱护着,嗯,这样吧,从明儿个开始,你辛苦几天,咱们放绿藤三天假,让她去庄子看看王妈妈去,既然是干女儿,就应该伺候自己的干娘,也尽尽孝心,这是咱们做小辈的必须做的事儿。”
紫墨感激着应了。
赵蔓箐想起了林夫人的话,让紫墨靠了过来,靠的近了些,才低低的道:“今儿个婶娘跟我说,郑伯伯在寺里帮我父母供奉了牌位,说过几天她亲自送我去寺里住上一段时间。”
紫墨眨了眨眼,思量了片刻,低低的道:“府里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儿,要说有,也就是少爷那处儿,嗯,咳咳”紫墨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干脆的道:“少年过了年就整十五岁了,以前夫人怕有旁的事儿,分了少爷的心,如今,少爷也已经拜师到了随安先生门下,又是关门弟子的身份,自然不一样了,大概,夫人也是怕有人不甘心的闹腾,再让表小姐看了笑话去。”
有人不甘心的闹腾?
赵蔓箐没明白紫墨的意思,一般大户人家选通房丫头,不都是当家主母先看好了,指定了人选,然后直接送到爷们儿的床上去吗?这有什么好闹腾的?依着规矩来就是了。
紫墨看着赵蔓箐迷茫的神情,倒也没有多解释,毕竟在她心里,赵蔓箐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绿藤去大厨房领了午饭,赵蔓箐不愿意自己吃着别人看着,绿藤和紫墨这一路伺候下来,也了解她这个性子,倒也没有推辞,半边儿屁股挨着椅子,陪着赵蔓箐一起吃了午饭,紫墨寻了机会跟绿藤说了,赵蔓箐吩咐,明天开始放她三天的假,让她去庄子上看王妈妈尽孝去,绿藤眼睛喜悦盈亮的寻了赵蔓箐,给她磕头道了谢。
赵蔓箐怕绿藤活计太多没时间收拾,就打发她先下去收拾东西,绿藤笑嘻嘻的应了,知道赵蔓箐要打听那些丫头的底细,顿时充满了干劲儿,她最喜欢这样的差事儿了。
歇了晌儿,赵蔓箐起身,由着绿藤和紫墨伺候着洗漱了,换了身天青色素缎衣裙,紫墨担心赵蔓箐身子不适应京城的寒凉,又给她加了件灰鼠里薄棉褙子,这才引着她出了东厢进了正屋。
绿藤引着那六名小丫头,进了正屋。
赵蔓箐已经端正的坐在了榻上,微微笑的看着跟着绿藤进屋来的六名丫头。
小丫头们上前,跪地给赵蔓箐磕头请安。
赵蔓箐看在她们磕了头,停了一会儿,才笑盈盈的温和道:“都起来吧。”
小丫头们恭谨规矩的站起身来,一字排开,垂手侍立在榻前,听候吩咐。
赵蔓箐一一扫过她们,声音略微沉稳的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都多大了?原来都在哪一处儿当差?都是负责什么的?还会些什么?”
站在最左边,长得眉清目秀的丫头,半垂着眼帘儿,微微扫过其他人,顿了顿,略微上前一步,曲膝福了福,声音温婉的道:“回表小姐的话,奴婢叫初巧,今年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