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蔓箐在山下细细的交代了槐香,看着槐香奔上了假山,自己则回了凉亭,找了个小丫头,让她去寻黄家三娘子身边的豆绿来。
豆绿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赵蔓箐拉着她进了凉亭,四下看了看,没有人靠近,这才低低的问道:“杨五娘子现在何处?”
豆绿怔楞了一瞬,虽然因为刚刚的奔跑而气息不匀,可还是赶忙答道:“杨五娘子和陈大娘子还有叶六娘子一起在花园玉水游湖呢。”
陈大娘子和叶六娘子?陈大娘子这一处还好琢磨,可叶六娘子呢?也许自己想多了,她仅仅只是陪客?赵蔓箐拧着眉头细细思索了半响,凑近豆绿,吩咐道:“去跟你家三娘子说,让她引着……算了,你跟她说,让她稳着那几个小娘子,不要让她们上岸。”
豆绿虽然诧异于赵蔓箐的吩咐,可还是点了点头,“表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跟我家三娘子说。”
见豆绿跑开了,赵蔓箐走下凉亭,远远看到杨大奶奶身边的郑妈妈被金橙拖着一路奔了过来,赵蔓箐几步迎了上去,郑妈妈满脸莫名的看着赵蔓箐迎了过来,喘着粗气顿住步子,想说话却一句也没说出来。
赵蔓箐也不等她说话,声音低低却字语清晰的道:“六皇子现在那边的假山上,沈家姐姐不认识他,刚刚略有冲撞,你想法子,把六皇子引开,刚我让豆绿看过了,杨五娘子和叶家陈家两位姐姐如今都在玉水湖游湖,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有数。”
若是放到以前,赵蔓箐打死也不会搀和到这些破落事儿里来,可刚刚那位六皇子对着自己和沈玉娇的背影叫了那么一声,那这里头的事儿如果再有点儿什么传出来,自己可就说不清了,再说,还有沈玉娇在里头,万一……万一破坏了谁家的什么打算,那可就只能是低头认倒霉的事儿了。关键是,她不想低头认倒霉!
郑妈妈惊讶的半张嘴嘴看着赵蔓箐,赵蔓箐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金橙瞄着赵蔓箐的神色,赶忙推了郑妈妈一下,“妈妈,赶紧的吧,不然一会儿沈家小姐再把六皇子打了可怎生是好?”
沈玉娇威名在外,郑妈妈立刻醒悟了过来,看着赵蔓箐曲了曲膝,“多谢表小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蔓箐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郑妈妈上了假山,带着金橙直奔进凉亭。
金橙稳着心神给赵蔓箐到了杯热茶,又加了蔗糖,这才拍了拍胸脯,皱着眉头抱怨道:“这是什么破事啊。”
赵蔓箐烦闷的摇了摇头,“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先想法子把我自己摘出来了,沈姐姐,唉……”赵蔓箐实在是对沈玉娇的思维逻辑无语至极,一个名门贵家小娘子,居然在心里丝毫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就那么兴冲冲的又跑回去,这让外人看了,如何能不多想一层?!
赵蔓箐脑中闪过一丝光亮,下意识的直起了身子,也许,沈玉娇并不是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而是她……看上六皇子了?不对!赵蔓箐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形,沈玉娇的眼睛,貌似至始至终看的都是孙彦辉。
她看上孙彦辉了?赵蔓箐想着孙彦辉那张精致到如嬖人一般的脸,和沈玉娇那大头宝宝一样的娇憨之气,又把画面凑在一张图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可好笑了没一会儿,赵蔓箐就犯起愁来,沈玉娇的大姐沈玉妍嫁了南平王世子,是正正统统的南平王世子妃,如果她再嫁给孙彦辉?那明摆着沈家要一脚踏两船,南平王妃是容妃娘娘嫡亲的妹子,是昶王嫡亲的姨母,这层关系怎么可能撕掳的开?孙家跟六皇子虽说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孙大人任职中书也是只忠心于永安帝,可孙彦辉自幼陪伴六皇子,这里面种种的情分,哪里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六皇子平日里不吭不哈的,他的母妃又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女,早就没有什么娘家人了,皇上指了孙家嫡长子给六皇子当伴读,也不见得没有考察六皇子的意思,唉,圣心难测,谁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万一沈玉娇真的看上了孙彦辉,再弄一出非卿不嫁的戏码,那对于沈家来说,可真的是不利于名声的事儿。
满湖绿意的湖面上,杨五娘子坐在船头,无聊的甩着手里的钓竿,她最不喜欢钓鱼,又闷又无聊,可是家里……想到家里人对自己的嘱咐,杨五娘子泄气一般的耸拉着肩膀,陈家大娘子和宁远侯府叶家刘娘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手里那这个藤编小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摘着伸手可以轻松摘到的荷叶,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湖对岸的动静。
叶六娘子瞥了眼独自坐在船头,聚精会神般钓鱼的杨五娘子,凑近陈大娘子道:“你看看,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客了。”
陈大娘子顺着叶六娘子所指的方向,正看到静静垂钓的杨五娘子,狠狠剜了一眼,“别管她,咱们玩咱们的。”
“唉,你说,她为何非要跟着咱们上船啊?”叶六娘子瞄着杨五娘子,小声儿的问陈大娘子。
陈大娘子心里一突,眯着眼睛看向杨五娘子,眼珠微转,这才笑道:“谁知道她,你不是说她撞客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