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宅到陆鑫瑞的公寓有一段距离,在得知岳云松是喝了黑原液后,车上的氛围变的很压抑,很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其实大家并不清楚这样做会对岳云松产生什么影响,可从他晦涩的眼神中大家都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喝了黑原液会怎么样?”倒是言小研先按耐不住了。
岳云松轻笑一声,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娓娓道来他的逃生经历。
原来那日他被霍颜曦关进梓木八卦盒中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再次回到了当初的意念流里,大石头在,一线天在,原液潭也在,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只有黑原液。
他本以为霍颜曦会再度昏迷,可没想到他可以清楚地听到盒子外霍颜曦对他的威胁,这么一来,他也明白了梓木八卦盒就是霍颜曦制造的另一个牢笼,她不必昏迷也一样可以囚住他。他没办法脱身,只能躲在巨石上以免被时不时冒起的黑原液吞噬。
被困期间他也试图做出反抗,但一切都是徒劳,大石头四周的黑原液就像滚烫的岩浆一般用它灼热的温度禁锢着他的身体。
直到段然的到来,原液潭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听到段然与霍颜曦发生激烈地打斗,霍颜曦割伤了段然的脖子,从他脖子上流出的“血液”掉进了梓木盒中,这“血液”竟然在盒子内形成了“白雨”!
“白雨是什么?”因为好奇,言小研打断了他。
“是白原液形成的雨水,段然的血液其实就是白原液。”岳云松解释。
“那这么说段然中毒之后体内产生了白原液?怎么会这样?”言小研越发的不解,白原液是营养液的一种,现在却与病毒产生了关系,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点我也很困惑,可是,发生在梓木盒中的事实的确如此。”岳云松看向了段然的脖子,他的伤口已经愈合,那道伤痕也不复存在了。
“那后来呢?”林少阳转头问他。
“后来,白雨浇凉了黑原液的热度,我想我应该可以游出去,但是,我低估了黑原液的能耐,它失去了温度就等于失去了戾气,可除了戾气它还有本身的特质不可磨灭。”
“什么特质?”言小研与林少阳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又立刻把目光集中在了岳云松的身上。
“腐蚀性。”他轻轻吐出了三个字,说的云淡风轻,可言小研和林少阳二人已是满目震惊。
他见他们这般反应,嘴角扯出了一个刻意的笑容似乎是在安慰他们,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再次让两人咋舌,“黑原液本身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进入身体后会变成慢性毒_药,慢慢摧毁宿主体内的器官,直到宿主的器官全部衰竭,它才会析出。”
“可你喝了它!你疯了吗?”言小研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满眼的凄怆。
“我不喝掉它,怎么和潭里的黑原液融为一体?只有我变成它们中的一份子,我才能安然地游出去,何况那个时候你已经要跳进来了,我必须要卷着你逃出去!决不能让你落入霍颜曦之手,我没得选择,我要保护你!”岳云松反手抓住言小研的手腕,斥责般说道,“你以后要是再那么鲁莽,我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了!”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双手抱在身前不再言语,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担忧着什么,黑原液已然在他身体里了,就算他只是别人身上掉落的一个腺体,他也是器官的一种,那么,黑原液可能正在慢慢地腐蚀着他,也许他很疼,只是在众人面前强忍着不言语罢了。
言小研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如鲠在喉,嘴巴努了又努,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心里难受极了,她一个人害的段然和岳云松两人遭受劫难,懊恼,自责,沮丧深深地笼罩着她。
坐在副驾的林少阳缓缓转过身去不再看后座的两人,他扫了一眼认真开车的陆鑫瑞,心想,也许他说的对,他们的世界真的不适合他来掺和,可是,一脚踏进去了,他想把这段路走完。
把段然抬回公寓后,陆鑫瑞把林少阳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搞清楚状况了吧,太可怕了,脚都没了,你不要和他们混杂一起了,我带你走,我还有一处公寓,这里就让给他们了。”
林少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回应:“花少,之前是我不对,总是让你难做,现在我是说真的,你走吧,这里交给我。”
陆鑫瑞真恨不得照他的脑袋敲他一棒子,他咬了咬牙,“你给我听好了林少阳,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我今晚一定不会留在这里,你要待着就待着,我懒得和你说了!”
花少气鼓鼓地走了,林少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是亲如手足的朋友,另一边是意气相投的“师叔”,他竟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花少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可什么也无法阻挡他投入他们世界的坚决意志。
林少阳呼了口气,调整心情走进了卧室。
岳云松正在查看段然的伤势,胶质一点点移开,他们本以为会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谁知道,段然的脚踝处切口完整,包裹着一层白白的原液,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真的是白原液!你们来看!”岳云松指着他的伤口叫傻站在一边的两人过来。
言小研咬着牙身体不自主的颤抖着,她还是不敢靠近,她心里害怕,那个失去双脚的人可是段然啊!太多的经验教训告诉她希望总是伴随着失望,她不敢奢求什么。
“走吧,他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