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村落,让得一阵爆竹声,给热闹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喜庆的唢呐,欢快的锣鼓,一时半会儿没有消停的意思。待得巳时初,随着爆竹声响起,唢呐锣鼓声才渐渐远去。这应该出门接亲去了。
青梅还没遇见过这古代的婚礼,本还觉得媳,想出门观礼的,不过,这显然不可能了。
可能担心她伤心,又做出什么傻事,这日,连她娘张氏早早下地扯了花生回来,就没出门了。
青梅帮着摘花生。
午时,应该是迎亲的队伍回来,又是一阵闹腾。
张氏看了上午,没瞧出青梅哪里不对劲儿。再想着桃子那日悄悄和她说了,姐儿两碰见况金贵的事情。仔细琢磨了一番,便是觉得,她家的梅子应该是完全忘了先前的事儿了!
不过,这女儿的性子,多少有些随她父亲的,温和,人前不爱搭话,有什么事情也是闷在心里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反正就一天时间,多少不会耽误工夫的,她今儿不打算下地去了。
花生摘下来,虽说不多,装了半个篮子,但也把多的摊晒在了太阳底下,取了少许煮了清水吃。
这花生虽然不饱满,可剥开了吃,嚼着还是挺有香味的。
这一日,况家那边闹腾到日落西山,月亮爬上来,久久都没有停歇。
第二日,青梅要去河边洗衣裳,张氏不放心,要让桃子跟着过去。
青梅听了,哭笑不得,“娘,二妹留在家里还要喂鸡、扫地呢。平常也是我一个人过去的,你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事儿,做出傻事来?”
这事还是说开好。
本来以为过来昨儿,她娘就能放心了,不过眼下瞧,却不是这样的。
张氏没料到她把这话挑明了,一时不知说啥,不过她的话却是让人开心的。的确,为了那样的事儿,做傻事不值当呢!幸亏她家梅子看开了。
青梅笑道:“娘就放心吧,我洗了衣裳就回来了。”
张氏看她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会儿家来,也会带一些花生回来摘的。”
总不可能一直守着的。
青梅端着木盆,去了河边,已经有人在那里洗衣裳。
花三娘和柱子娘说着话。
青梅过去,一边和两人打招呼,一边蹲下身子把衣裳取出来。
柱子娘笑着,“青梅如今越发能干了。听说,你和桃子两人还挖了笋子去集市卖?”
青梅抬头看了柱子娘一眼,又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三婶说笑了。我和桃子不过是闹着玩呢。也卖不了几个钱的。”又瞧了瞧旁的花三娘一眼,“婶子们刚才说什么呢,说的那么高兴?”
柱子娘朝着花三娘使了一个眼色,花三娘却是没看见似的,笑嘻嘻道:“刚才在说昨儿况家的喜事呢。昨儿况家的席面,可是好得很,便是和集市上的比,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好久没见过那么好的席面了。”
柱子娘听得直皱眉头,虽说刚才正说这事不假,可这花三娘也是,都没眼色的,这会儿说起这事做什么!这不是戳青梅的痛处嘛!她有些后悔和花三娘说这事了。有些担忧的看向青梅。
青梅低着头洗衣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安静的听着。
刚才还没走近,就依稀听见两人的说话声儿了。花三娘那性子,便是不问,她也会想方设法说起这事来,干脆直接遂了她的意,让她说够。况家的喜事再热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花三娘说得口水横飞,也不见青梅露出丝毫的伤心来,一时愣怔。
青梅笑着道:“难怪昨儿隔了那么远,也能听着那么热闹。”
柱子娘糊涂了一下,难道真和桃子说的那样,青梅对这婚事,一点都不上心?
她这念头还没有转过去,花三娘眉头一紧,直接开口问道:“青梅,听说况家退婚,你还伤心了一场,难道你现在不后悔退了这抽事?”
青梅却是没想到她问出这话来。
柱子娘眉头皱紧,正准备说话,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花三娘,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柱子娘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元庆家的罗氏。
罗氏身子削瘦,发型有些乱,有些不爱收拾,她几大步过来,看着花三娘道:“你作为长辈,这编排孩子的话,也亏得你说出口来!”
花三娘却是不喜了,轻哼一声,眼带不屑,“瞧你这急着跳出来的样儿,昨儿那况家的酒席,你不也在?”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罗氏这般为自家人打抱不平,昨儿的婚事怎么也过去了?怎么不跟着刘元和一家一样,干脆断了关系?
罗氏气得,准备回话,青梅出声喊道:“二婶,这里有位置,你过来洗吧。”
罗氏在青梅旁边蹲了下来。
青梅抬眼直直看着花三娘,“退婚时,我哭了一场,并不是因为觉得这抽事退了,心痛不甘!当时只是想着,定是因着青梅哪里没做好,让况家伯父伯母觉得,我配不上金贵大哥才退了婚,我哭是觉得婚事被退,往后指不定让人背后里说道,让父母没了脸面。而且往后,还得让父母为青梅操心。。”
说到这里,眼里泛起了水雾,垂下头去抹了一把眼角。
话虽欲言又止,却已说明,当初大哭一场,只是因为她心疼父母。
至于为何被退婚,虽然当时况家找的借口是况金贵不满意青梅,但村里的人都知道,退婚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