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阴霾的天空和楼台的倒影绽放出一朵一朵涟漪。
百里奚坐在亭中，食指和中指夹一枚白子，举棋不定。
“今早有飞鸽传书，说是父皇派出去的一笑公子在荆州大闹了一场，把江北三头龙之一的柯家给毁了。”百里牧坐在对面，脸色未变，猜不透所想。
今早有飞鸽传书时，他正好在华翔殿，一听到这个消息，到是让他震惊了许久，众所周知，柯震乃是周王放在荆州的一方势力，纵然不是官，却也是有些本领。没想到这一笑公子真真有些本事。
呵，周王这回可有得折腾了。
他现在都能想到周王怒气冲天的模样了。
“是吗？”百里奚淡淡一句，未有过多的反应。心中到是颤了一下。
百里牧笑得深沉，“皇兄，你说父皇为何要让一个江湖人去江北走这么一遭呢？莫不是别有所图……？”
“不就是为了救四弟的性命，三弟你莫要乱想。”说完话，百里奚将白子放至棋盘的西南方，定下大局。
“是吗？皇兄倒是淡定的很呢，如今四弟越来越受父皇宠爱了，皇兄难道就不觉得……”话到这里，百里牧却是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看了棋局一眼，随手将一枚黑子粘牢北方想成势的白子。
“四弟能得父皇重任的，做兄长的自然是高兴的紧。”百里奚一本正经地抬头说，同时白子扳下，想打破黑子固若金汤的防守。
百里牧执子，黑子补棋。“皇兄不愧是皇兄，心胸广阔，真真是配得上未来储君的位置，却是比大哥还明贤。”
听雨榭外，春水越涨越高。百里奚支起下巴，墨发从肩上滑下：“三弟这话可不妥，大哥贵为太子，自当是未来的皇，三弟这话可是逾越了，如今只有我俩还好，若是让人听去了，二哥我也帮不了你。”
白棋以攻代守，劫断南北黑棋。原本零星的白棋逐渐连成一片，黑棋穷途末路。
他这三弟还真是急躁，不过是被一笑公子将了一军，就怎么急不可耐的想来拉拢他了。
百里牧一双眼眸颇为深沉，眯了一眼正对面淡然自若的人，“皇兄说的是，三弟不过是开个玩笑话罢了。”
“说来，这一笑公子可真不简单，莫名其妙的凭空出现，而且还是踏月楼主。不过却是长得比女子还柔美，皇兄你说他会不会就是个女子呢？说来……四弟的皇妃也不在府里吧？说是为了四弟去戒斋求佛了，真是痴情种啊。”百里牧假装不经意的怎么一说。
东湖一事，他自也是有亲信在场，本以为是假冒的楼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其实他也不是怀疑离云卿就是一笑公子，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想气气他的二皇兄。毕竟他也是知道百里奚和离云卿的那段情。
句句道中百里奚的痛处。他将棋子放到一边：“四弟妹不过是一位柔女子，怎么可能是一笑公子，三弟你这猜测，未免太过大胆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