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过了那雨过天晴薄瓷茶盏之后,云千度笑了起来。
“灵扇啊,林嬷嬷可是这院子里的老人。原本院子里是应该有两个教养嬷嬷的,以前的王嬷嬷,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要被太太杖毙,我虽然尽力求情,却也只能让王嬷嬷免了死罪,可活罪还是难逃。所以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林嬷嬷。太太说过两日就会再给我补上一位嬷嬷,不过在那位嬷嬷还没来的时候,这院子里,也就林嬷嬷资格最老了。”
云千度笑道,“原本也都跟你们说过,要听老人的话,不要随便忤逆。灵扇你可是不乖,既然林嬷嬷想要这茶盏,别说是已经缺口了的,就算是完完整整的,你也应该直接双手奉上才对。”
灵扇却是立刻就跪了下来,义正言辞道:“秀,奴婢不信这个道理!林嬷嬷资历再老,也不过是个下人。没听说过下人可以不经允许就随便拿走秀东西的,哪家都没有这个道理。既然秀也这么说了,那奴婢想去问问太太,咱们国公府上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太太说是的话,那奴婢也就死心了,以后绝对踏踏实实地遵守这规矩!”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秀都说了,你还在这儿嘴硬!”林嬷嬷浑身的气都不打一处来,简直恨不得撕了灵扇的那张嘴。
灵扇也好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梗着脖子冲着林嬷嬷说道:“林嬷嬷,灵扇敬重您是这院子里的老人,所以才对您万分客气,如果换做是其他丫头敢这样的话,灵扇敢直接给她一个耳刮子!走遍这全京城,都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一个下人竟然能不经允许随便拿走秀的东西,这把秀当成什么了?当成摇钱树了吗?那是不是我灵扇熬到了林嬷嬷这样的资历,就也能随便不经允许拿走秀的东西?”
“你……”林嬷嬷气得脸都紫了。
灵扇却又牙尖嘴利地道:“林嬷嬷,秀宅心仁厚,抹不开面子。咱们去太太那边说吧,让太太来评评理,到底咱们国公府上是不是有这么个规矩!”
说着,灵扇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去抓住了林嬷嬷的胳膊,就要把林嬷嬷给拖走。
林嬷嬷的脸色瞬间变了,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死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啊,长了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嘴巴还这么刻薄恶毒,你这种丫头,跟着秀,那是要生生地带坏了秀。行,去见太太就去见,我要去告诉太太,你这样的小娼妇,怎么配留在大秀身边。我到时要看看,太太是打我板子还是把你撵走!”
这边闹得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哟这是做什么呢?”来人是太太身边的管事丫鬟紫鸢,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各自抱了两匹布,并一些衣物。
紫鸢笑着走了进来,“太太让我给这俩丫头送衣服,这儿还有几批新料子,一并给大秀送过来,看大秀喜欢什么样的,挑完了剩下的再给二秀。”
云千度连忙笑道,“烦劳紫鸢姐姐亲自跑来一趟了。丫头们的衣服,让几个小丫头送过来就成了。”
“这不是顺便么,这几匹布,太太可是要让大秀您先挑的。”紫鸢笑着说道。
“还是让青雅妹妹先挑吧。我是长姐的,怎么都要让着妹妹。紫鸢姐姐不要多说了,就这么定了,拿去让青雅妹妹先挑。”云千度的声音不容置疑。
紫鸢笑了笑,“也罢,大秀跟二秀感情好,姐妹情深,真是老爷和太太的福分。对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屋里吵闹什么呢?林嬷嬷,你也是屋里的老人了,怎么任由丫头们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秀身子骨不好,需要静养吗?这么吵嚷,秀怎么能休息好?”
林嬷嬷的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开玩笑,紫鸢可是林氏跟前的红人,兰芳是管林氏的日常生活的,而传话办事都是紫鸢去做的。所以,得罪了兰芳,兰芳可能会在林氏跟前给你上眼药,而若是得罪了紫鸢的话,那办事儿可就难了!
林嬷嬷自然是懂的这个道理的。
她很是亲热地说道:“紫鸢姑娘来得正好,昨儿大秀带回来的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老奴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伶牙俐齿的丫头。真真是要带坏了秀!老奴请紫鸢姑娘给太太带句话,这丫头啊,真得趁早弄走,不然……秀都要深受其害!”
紫鸢有些诧异地看了灵扇一眼,又看了眼云千度,发现云千度只是惨白着脸,并不说话,她心里有了点儿计较。
不过,紫鸢乃是林氏的心腹,当然清楚林氏为何要挑灵扇给云千度。可以说,在林氏那个角度,灵扇越是嚣张跋扈牙尖嘴利,才越是好呢。
毕竟,灵扇是云千度的丫头,出门在外,灵扇代表的就是云千度,灵扇丢人,也就是云千度丢人,灵扇闯祸,也就是云千度闯祸!林氏如何能不喜欢?
见林嬷嬷这么说,灵扇直接大哭起来:“紫鸢姐姐您来得正好,您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那您对府上的规矩肯定也懂得很。规矩的事儿,问紫鸢姐姐跟问太太,应该是一样的。”
紫鸢皱眉,“怎么回事?”
灵扇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哽咽着说道:“是这样的,秀有一套雨过天晴薄瓷茶盏,缺了个口,林嬷嬷没跟秀交代就想直接拿走,奴婢是管这些东西的,没有秀的命令,奴婢怎么敢私自把东西给林嬷嬷?可是林嬷嬷非说这才是府上的规矩,说奴婢不懂规矩。奴婢以前也在别家当过丫头,还真是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