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九,你到底图甚?”
赵樽轻轻一笑。
“一个女人。”
这样的回答,赵构不意外。
甚至于,他极为满意这样的答案。
看似无奈地笑了笑,他端过茶盏来,轻轻喝一口,又摇了摇头,“美人在怀忘江山,英雄难过美人关!唉,这么多年了,老十九你还是没变。为兄看在眼里,也替你伤怀不已。”
赵樽笑而不语。
瞄着他,赵构考虑一下,目中光芒微闪,突地又道,“只是无功有受禄,十九弟如此厚待二哥,二哥又岂能袖手旁观?十九弟有什么要求,拒开口便是。”
“多谢二哥体谅。”赵樽淡淡回答,眸中似有一抹流光掠过。“眼下时不待我,形势二哥也知晓,不仅朝中权贵需要打点的地方多,即便是江湖上,也保不齐需要周转,二哥若有心,可以予我一些东西。”
说罢,他又指了指棋盘。
赵构低头一看,只见在赵樽看似无意的摆弄间,棋盘中间已经多出一个用黑子摆出来的字——兵。
“我手底下,只五万人……”
见他托了底,赵樽轻轻一笑,“足够。”
赵构迟疑一下,“好。”
赵樽拱手微揖后,又突地伸出手。
“还有一样东西有劳二哥。”
赵构微微一怔,“是甚?”
赵樽唇角微抿,慢条斯理的一笑,“银子。”
要了兵还要钱,还要得有理数,这样的做派,很符合赵樽一惯的性子,只是赵构看到他狮子大开口比划出来的数值,脸有些黑。
“这么多?”
赵樽笑,“比起江山来,只是小钱。”
半盏茶的工夫之后,赵构把志得意满的赵樽送去后门出府。幽静的后院里,有赵构这些日子宅家养病种下的瓜果蔬菜,昏黄的灯火下,仍可看见一片郁郁葱葱,染了夜露更添娇嫩,令人垂涎欲滴。
“十九弟。”赵构想到不翼而飞的家产,笑了笑,突地道,“为兄近日无聊,在院中种了不少瓜果,看到那里没有?爬架的黄瓜可以吃了,你带点回去。”
赵樽微微眯眸,“谢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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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道常大和尚离开,夏初七一直心神不宁。他留下的那些“哲理禅言”,外加那什么让她自己了悟的话,让她一头雾水之余,也心生不安。
她不太相信那道常大和尚。
从认识开始,他在夏初七心里的印象,就是一个用慈眉善目的外表隐盖,私底下为赵十九办事儿的“江湖骗子”。可他那一句“转世桃花,凤命难续”,却是震住了她。
不为旁的,只因这与她穿越之前占色为她占得的卦象说法一模一样,不得不令人心生恐惧。
难不成她的穿越真有玄机,或说她的灵魂轮回在此,是悖世一般的存在,已经严重的影响到宇宙次序,连天都容不得她了?
腆着大肚子,她在屋子走来走去。
今儿又是一个艳阳天,这时候已经入夜了,院子里的蝉还照常叫得欢,叫得她心生烦躁,无法静下心来休息。更加心烦的是,今日是七月十九,赵樽已是十二天没有过来了,也不知今天晚上会不会来。把他的“失联”与道常的话一联系,她方寸微乱。
“喵……”
猫儿的叫声,拉回了她的神思。
她推开窗户望过去,只见一只体态丰腴的大黑猫正从香槐树上跳下来,几个纵步跳跃,直接冲入了夜幕下的花丛之中,不见了踪影。
花丛里,黑猫跳过,却款款走出一个手拿长竹竿的娇俏女子,她发梢上簪了一朵粉木槿,没戴任何贵重的钗环,一袭芙蓉花色的衣裙洗得旧了,却丝毫没有破旧她柔美娇媚的容色。
夏初七摸着下巴沉吟着。
阿娇长得确实不赖,从男人的审美观点看,比应该会比她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生得媚人吧?只可惜,一颗好白菜被猪拱过了。
她正暗骂夏衍,顾阿娇袅袅的身影就要走过去。微一敛眉,她扬手,唤她。
“阿娇。”
顾阿娇回过头来,像是刚见到她似的,唇角牵开一个笑容,把长竹竿靠在墙壁上,去净了个一手才入屋,走到她的身侧。
“楚七,你面色有些白,可有不舒服?”
夏初七摇了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顾阿娇看着她微敛的眉,不太自在地捋了捋耳际垂下来的头发,低低道:“最近日头大了,晚上又热,这些蝉叫得怪讨人厌,我怕它们影响你歇息,这才整日在院子里粘它,没有扰到你吧。”
夏初七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握过她的手来坐下,放缓了声音,略带歉意的道。
“阿娇,我们是清岗时认识的旧友,你对我的好,我都知晓。你对顾老爹的思念,我也知晓。我知不该拘着你在这里,但外间风声紧,北狄与南晏关系又结了冰,我怕你出去楚茨院,会被人当成靶子推出去,这才留你下来,你可有怨我?”
睁眼说瞎话,她有些内疚。
可顾阿娇似是没有察觉,她笑着摇了摇头,“楚七,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无。在我那样无助的时刻,除了你人敢收留我了,我虽不识几个字,但心里却记着你的情。你如今不让我走,也是为了护着我,我怎会有埋怨?”
“那便好。”夏初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再一次扫过她身上的旧衣,回头看向侍立在侧的晴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