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眼见柯容陆蒙甚至晋宵乐明夏都将他团团围住,面前司空翊神情严肃,比起昨晚的温自惜来说更令人慌张。而外圈探头探脑张望的几个食客虽然好奇,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掌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想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道:“也没说什么啊,只是夜间那群走镖人动静太大,宋姑娘大抵是被吵醒的,也就无意间说起他们那两个奇怪的大箱子,然后就没了呀。”
司空翊狐疑:“没了?”
掌柜点点头,又怕司空翊不相信,使劲想了想补了句:“对,我还劝她不要招惹那群人,喏,”掌柜扬起下巴把自己脖子里的伤痕露出,“我就看了一眼那箱子,差点被抹脖子!所以啊,我告诉她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
司空翊见掌柜越扯越远,也就不管他了,转身往外走。箱子,又是箱子!难道宋歌巧合下也看到了那箱子里的女孩?然后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强行带走?那岂不是有被灭口的危险?!
司空翊紧了紧拳头,直接吩咐晋宵结账走人。世子妃都丢了,必须马上追!
不过要知己知彼,还得先弄明白这群走镖人的下家在哪里。司空翊沉默了许久,再把身边仅剩的几个下属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终于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陆蒙,你穿我的衣服,乐姑娘就是世子妃。你们即刻启程回国,尽量不要多作停留。如果可以,想办法联系黑木他们,确保安全回京。”
陆蒙一愣,再看老何他们也是震惊无比。晋宵急得直跺脚:“爷啊!难不成你要一个人去找世子妃?!”
老何连连摇头:“不行,咱们为了瞒过王妃出门已经带得人极少,如今又四分五裂,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柯容也不赞同,闷闷道:“王妃知道的话,回去要削死我们。”
司空翊笑,手指轻轻点了点陆蒙道:“你们可不比我安全啊,我和陆蒙互换身份,这意味着你们会吸引袭城和司空祁的全部注意,回国之路更加坎坷。而我嘛——”他托着下巴模样轻松,“万一世子妃出什么不测,你们觉得我不危险?不说这是我主动招惹的事儿,光是守活寡就可以足够了!”
最后恶狠狠的语气,把所有人震在当场!
一炷香后,马车悠悠离开客栈。拐角处有亮蓝袖袍一闪而过,阳光下泛着淡淡精光。
再一炷香后,司空翊套着十分合身的陆蒙的挺直长袍,顺着出城的路线不急不慢离去。
到现在为止,自己只知道他们是出了城,可下家究竟在哪里,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走之前特地查看了温自惜的屋子,除了那被扯落的厚实帷帐,几乎没有任何奇怪。司空翊想,就是被温自惜藏在帷帐后吧。
可惜他猜错了一点,不是温自惜藏的宋歌,而是宋歌自己躲了起来。
如今左膀右臂全部离开,所有的事包括打听消息都得亲力亲为,司空翊脚步不停,脑袋也转得飞快。
箱子······箱子······司空翊觉得,还是得从这两字着手。暂且不管那大箱中装的小箱是用来干嘛,那个昏迷的女孩或许会是个重要的突破口。看那群走镖人对接触箱子的他很是忌惮,莫非人口拐卖?那孩子人很瘦弱衣着也很普通,不可能是富家小姐,但也不至于是乞儿之类的,或许问问市井百姓,看看最近是不是有无故失踪的少女?
主意打定,司空翊脚下一缓,转身往回走。大年初一,拜年的好日子,他却辗转街头,找他失踪的新媳妇儿。世子很无奈,拉住一个中年大妈端起灿烂无比笑容,语气柔柔道:“大婶,问你个事儿成吗?”
忙着淘货的大妈本来很不满有人打搅他,皱着眉毛回头刚要恶骂几句,一眼对上司空翊花一样的俊颜,什么污言秽语都吞了下去。
一旁还有好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妇人,见司空翊养眼极了,很是热情道:“小伙子尽管问,咱几个那可是瀚城的万事通呢!”
“对对对、尽管问,那文绉绉的话怎么说来着?”另一个大婶连连点头附和。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女人凑在一起,还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瞬间就像炸开了锅,震得司空翊脑子嗡嗡作响。
不过有求于人,司空翊装得可温和了,耐着性子吐字清晰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道:“小伙子,这太宽泛了,哪家被偷了一只鸡?哪家又娶了一房妾?在咱这儿可都是大事!”
司空翊噎了噎,知道自己刚才问太含蓄了,所以进一步道:“比如哪家丢了女儿?或孙女?”
几个妇人愣了片刻,似乎开始回想。司空翊见状又补充道:“不一定是瀚城的,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传言之类的?”
这话提醒了一个大婶,她想了想低低道:“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然后跟旁边的几个同伴嘀咕了几句,司空翊看到她们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直觉有戏!
“你别说,最近还真有那么一档子事儿,”那大婶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事情太诡异,司县给压下来了,不让人宣扬呢。”
司空翊也配合地凑近她的大饼脸,同样低低道:“我是朝廷派来暗中调查的,先了解情况,绝不张扬。”
几个大妈瞬间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