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契点头,认真的进香烛,墨白就站在一旁,看着长明灯,灯火闪耀,房中的白纱布轻轻飘荡,
烟气袅袅,还未看清它们的纹,就消失不见,一切都那么安静,墨白就那样看着长明灯摇曳的火焰,墨契则是静静的跪着,额头的血迹也干了,留下渗人的血迹,
墨白终于开口,他背对墨契说道:“你知道,我们墨家有多少将士战死边疆的吗,”
“二十七人,”墨契挺起胸膛骄傲答道,
“那么,有多少人,死在皇上手上,”墨白转过身,眼睛紧紧抓住墨契的眼睛,语气淡然的问:“被皇上莫名的罪名杀死,其亦或者,像你父亲一样……死去,”
墨契瞪大眼睛,站起來,颤抖的问:“我父亲……他……他不是被人陷害而死的,”
“也与他们的陷害有关系,”墨白递给墨契一杯山茶,说,“喝口茶,坐下缓缓吧,”
墨契立马坐下,急切的问:“我父亲……他的死,与皇上有关,”
墨白轻轻的吹着山茶,墨契看着青花瓷杯内的水面泛起的涟漪,还有起起浮浮的山茶花,
“你父亲啊……”墨白喝了一口茶,终于缓缓的说,“他好,好的让皇上嫉妒,让很多人嫉妒,所以,在你父亲被围困的时候,皇上派兵救人的时候迟疑了,之后,便是一连串的迟疑,导致你父亲重伤回來之后不久便死了,”
“啪”墨契手上的杯凋落在地,他沒有想到他景仰的皇帝是杀害他父亲的间接凶手,他一时难以接受,说:“不可能的,叔叔,皇上怎么会嫉妒父亲呢,他是皇上啊,”
墨白有些可惜那些浪费的山茶,他叹息道:“你若是还是这样浮躁,如何做皇上呢,”
墨契目眦尽裂,他怒道:“叔叔,你在说什么,我才不要做皇上,你们打算做什么,”
“你说呢,”墨白也摔碎手中的瓷杯,站起來平视墨契,他和墨契一样高,只是很消瘦,显得为虚弱,但这时他的气势却不输常年在战场的墨契,“他们陈国皇帝,无端杀死我们墨家的将士十九人,如今加上你父亲,便是四十人了,”
“我们墨家,把怨恨藏在心底,忍气吞声的为陈国做了那么多贡献,而他们呢,他们怎么对我们,”
“这些祖先,现在都在看着你呢,”墨白指着那些牌位,瞪着墨契,墨契却怒道:“若是失败了,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我也不要做什么皇帝,我不稀罕,”
墨白走到镇远侯墨魄的牌位面前,用袖轻轻的擦拭着,对墨契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知道吗,你父亲的仇,谁來报,”
墨契沉默了,他若是不报仇,则是不孝,可是报仇,却是不忠……报仇了,赤潋又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反目,还有容璧,容璧会护着赤潋的吧,他如何肯选择一个虚无的皇位而失去友谊,失去美好的一切,
墨白抓着墨契的肩膀,眼神犀利的看着他说:“你沒有感受到他们的怨气吗,你真的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你真的不要那个人人觊觎的皇位,”
墨契转头看向那些斑驳的牌位,那些牌位似乎都
长了眼睛,正怨气冲天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等他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