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记起修竹穿的很单薄.虽说知道他是妖.身体强悍.但还是怕他冷着.于是挑了件厚实的披风问容钰:“钰儿.你知道修竹往哪儿走了吗.”
“似乎是出城了.”容钰猜到涟漪要给修竹送披风.于是塞了个袖炉到涟漪怀里说.“早去早回.”
涟漪点头.然后踏着前人的踪迹去寻找修竹.途径豫章王府时恰巧见易水寒正要进内.正想打招呼时.易水寒就发现了涟漪.于是问:“公主.同在下一齐看看洪都王府内的梨花.”
赤喾走了之后.几乎一切都留给了易水寒.这座府邸自然也是.可易水寒依旧称这座府邸为洪都王府.甚至不是豫章王府.其中纠结深意.涟漪不能参透.
易水寒的嘴角还有些淤青.身上穿的也十分单薄.涟漪迟疑片刻便把容钰给她的袖炉递给易水寒.说:“不了.我还要给修竹送披风.”
易水寒闻言把视线转移到涟漪怀中的斗篷.也沒推辞涟漪给的袖炉.说:“公主.我想修竹并不需要这件斗篷.他的身体比您想象的好多了.”
涟漪也笑着回答说:“即使身体不需要.我送去了.他的心也会暖些.”
“公主真是会照顾人.也怪不得容丞相爱上你.”易水寒从袖中拿出那片小刀.正反打量说.“见血封喉.容丞相磨刀的手艺真叫在下佩服.”
涟漪微微吃惊.易水寒竟然知道这刀是容璧给她的.可见易水寒他们在京城的眼线也不少.不知如今赤喾走了之后.那些眼线是否解散了.
“真不进去看看吗.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错过了.只怕您今后都看不到了.再说.那修竹出了城.你到哪儿去找他.”易水寒再次把刀片收入袖中.率先跨入门槛.涟漪踌躇片刻便跟了上去.
府内积雪无人清扫.已有一掌厚.靴子一浅一深的踏在雪地上.发出嚓吱嚓吱的**.易水寒抱着袖炉走在前头.步伐轻便.涟漪却觉得步伐沉重.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积雪继续发出嚓吱的**.在空荡荡的王府内回荡.涟漪这才明白何处不对劲了.周围一个下人也沒有.
涟漪立刻转身逃离.一只冰凉的手却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涟漪立刻挣扎说:“易水寒.你放肆.”
“公主.你怕什么.”易水寒沒有放手.反而走到涟漪面前说.“我若还想在陈国活下去.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害你.”
涟漪立刻冷静下來.她敢跟进來的理由就是易水寒有无数种阴谋害她.不必在剑阁城光明正大的害她.但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在发现府里一人都沒有之后就更加恐慌了.才一时失态.
易水寒见涟漪冷静下來了.便继续拉着涟漪的手向洪都王府后园走.他的手指冰冷还有微汗.如同蛇一般滑腻.涟漪稍稍挣扎说:“你的手很冷.握握袖炉暖手吧.”
易水寒便松了手.捧着袖炉说:“我早就习惯这边塞的天气了.早已不觉得冷.”
涟漪想起墨歌手上的冻伤疤痕.她在这儿不过呆了几个月便那样了.易水寒在这儿呆了几年.只怕手上的茧子也有指甲盖那么厚了吧.
“公主.拜你所赐.我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了.”
易水寒突然转头冷冷说.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的细长.神似吐着信子的毒蛇.涟漪却不怕了.轻轻点头说:“是.不出意外.你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
“利用我这把刀.震慑对岸的猃狁人是吗.”易水寒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容璧教你的.”
涟漪摇头.又记起易水寒看不到她摇头.于是回答说:“并非.”
“也对.把我安在剑阁城.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忌惮我.”易水寒轻笑摇头.“容璧自然不可能会忌惮我.他巴不得我进京.好抓住我的把柄一举把我歼灭.他从來都是这样不给自己留后患、不给他人留后路的.”
确实如他所说.涟漪心想.谁叫容璧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涟漪点头说:“我这样做.也是不想要哥哥为难.毕竟.他答应了豫章王不杀你.但若你因此有恃无恐.我便会替哥哥动手.杀了你.”
“何须你动手.多的是人想要杀我.”易水寒放慢了步伐.和涟漪并肩走着.打了个哈欠说.“容璧为首.”
涟漪下意识的挪远些.易水寒却拽着涟漪的手说:“若你嫁给容璧了.联手害我应该不难吧.留在剑阁城反而能保我一条性命.”
“只要你沒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我们不会对你怎样.”涟漪抽出自己的手.“还望你自重.”
“自重.”易水寒轻嗤了一下.然后领着涟漪一同转角进入后园.入眼便是被微风吹拂到处荡漾的梨花.落在积雪上也不显.似乎把天底下的白都占尽.枝桠被堆积的梨花压的低迷.再沒有别的花敢抬头.
涟漪情不自禁走上前想要细看那梨花.易水寒便站在后方仔细打量涟漪的侧脸.她的模样和第一次见时差别不大.脸上甚至还有最最干净纯粹的笑容.让天地为之失色.他曾预言.等赤喾挥着旌旗进京之后.她便再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了.谁知.她依然可以笑的这样惊艳.
样子沒变.但里子却似换了一个人.再也沒有那么好糊弄了.当初他说赤喾不会谋逆.涟漪沒问一句便信了.才使得一切变得那么顺利.可如今他计划的那么好.瞒住了每个人的眼睛.却唯一沒有瞒住涟漪.她在怀疑他.怀疑他留在泌水城的目的.
易水寒仔细回想他究竟哪里出了问題.利用涟漪换取瘟疫的解药.顺便获得陛犴的信任.再用药取得百姓的拥护.然后怂恿猃狁攻城.到时却反扑一口.让猃狁也受重创.失去攻击陈国的最好时机.
唯一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