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的梨花又开了遍地,点缀了肃杀城关,多少男儿身做砖才铸就如此秀丽河山?
站在剑阁城的城楼上向下望去,曾经满是梨花的洪都王府如今却已成断壁残垣,不见繁华只见斑驳满眼,赤潋叹息一声,转头向身后站的恭恭敬敬的赤泌问道:“猃狁情况如何?”
“禀皇上,猃狁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实力强悍,战术且战且退,导致我国伤亡无数,猃狁并无亡者。”赤泌如实回答,“更加上他们的战马个个健壮彪悍,若强攻我国,我国定会元气大伤。”
“我们中原骑兵珍贵,自然不能和猃狁人相较。”看着赤潋双手背在身后沉思片刻,然后低声对赤泌吩咐,听罢,赤泌点点头便转身执行。
望着赤泌离开的背影,赤潋深吸一口气,他这个年幼的弟弟确实不凡,比赤耀还要早慧许多。
过了一会儿,赤泌再次回到城楼上,走到赤潋面前低头道:“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做了。”
赤潋牵过赤泌微凉的手,拉着他来到城垣边,一同望向京城方向,沿着绵延的山河一路望过去,湖光山色高山流水,到处都是鬼斧神工之景,赤潋不由惊艳道:“朕从来没有来过边塞,陈国的壮美河山只能从书中的描绘中想象,可天下又有谁能够用笔墨写出山河之景呢?”
“皇上所言甚是。”赤泌面不改色点头应和道。
赤潋突然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这是我们陈国世世代代的帝王用尽生命守护的山河,朕不能让它败在我的手里,如果有人想要占领他,就先踏过朕的尸体!”
声音穿云裂石,引得赤泌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便收拾好所有情绪,大声赞颂说:“愿皇上席卷八荒,四方仰德,万古流芳!”
赤潋听了却十分扫兴,赤泌他只知一味的应和,从来不发表自己的真实看法,叫人怎么对他委以重任,到底还是可孩子,若是年长些,便会对旁人虚与委蛇了吧。
赤潋还是想要缓和二人的关系,于是主动说:“泌儿,朕是你的亲哥哥,你不必对朕心怀如此重的戒心。”
赤泌立刻抽出被赤潋握着的手,跪在地上说:“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朕且问你,你对朕的布阵可有看法?”赤潋伸手扶起赤泌问。
赤泌又是想也没想便快速回答道:“皇上英明神武,雄才大略,臣自然是自叹弗如。”
又是这样工整的赞许,赤潋望着赤泌的脸轻轻笑着说:“泌儿,你果然与父皇很像,比朕和涟漪都要像父皇,不止是容貌。”
赤泌眼神闪烁一下,埋头不接话,似乎并不懂赤潋在说什么。
赤潋拍拍赤泌的肩膀,笑着说:“听闻你拜安乐侯为师,年年都会去看望他,往后回京时,也进宫与朕叙叙话,你侄儿赤耀与你一般大,希望他有幸能同你做知己好友。”
赤泌的神色变得愈发复杂,但还是点头说:“是,臣遵旨 。”
再无话题可聊,两人沉默的站在咧咧大风的城墙上好一会儿,才各自回去休息,好面对大战。
战起那日,云淡风也轻,赤潋站在眺望台上,静静观察着猃狁部队的运动,瞭望台下的主将正按照他的计划,快速挥着旗号指挥着万千大军布阵,传令兵来回的穿梭着,使大军们井然有序的结成队列,来抵抗猃狁人的猛烈攻击。
最靠近猃狁军营的是一排拒马,木柱交叉固定成架子,又经过易水寒改良,架子上缠绕着带刺并且有毒的植物茎干,上面还镶嵌着刃、刺,不仅可以阻止和迟滞敌人军马的行动,并可杀伤敌人。
隔了一段距离之后便是抵御弓箭的盾兵,和起杀伤作用的长矛兵,中距离是密集杀伤对手用的弓箭手,以及远距离精确打击的强弩兵,见陈国如此中规中矩的布阵,猃狁人不由轻视起来,又因陈国骑兵稀少,只在长矛兵和弓箭手之间有一排骑兵罢了,这更让尽是骑兵的猃狁不以为意。
霁雾没有像赤潋一样站在最后面的瞭望台上,反而在阵列的最前面,趾高气昂的嘲笑道:“陈国皇帝果然和传闻中的一般懦弱无能,若你立刻求饶,本王便饶你不死,不然,本王便摘下你的脑袋以祭战神。”
赤潋面不改色,只用穿云裂石的声音大声宣布:“若想要踏上朕的土地,便先踏过朕的尸体!”
声音振聋发聩,陈国士兵士气激增,主将立刻挥旗下令,弓箭兵便向敌方射了一箭,但因两军距离太远而直直射拒马前。
猃狁众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你们陈国箭矢太多了?还是又想以此增士气?”
霁雾却举起手制止他们别再轻敌,战鼓擂,吹角响,大战即将开始。
猃狁五百为一队,十队当一道,十道当一面,拉长队列全为横排,一排一排的攻击。以霁雾为首的第一排快速的冲向陈国,陈国严阵以待,当霁雾等人来到拒马前时,箭雨落,迟滞在拒马前的猃狁人立刻伤亡无数,霁雾等人立刻挥刀砍向拒马,很快便冲破第一道防线。
第二排猃狁人立刻跟上,从冲破的防线中涌向陈国的盾兵,弓箭手便没了作用,好在长矛兵立刻发出攻击,从盾牌中间刺出的长矛杀死来势汹汹的猃狁人。
情势看似更偏向于陈国,但历经战争的猃狁士兵们却丝毫不怕,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突破了盾兵和长矛兵这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多少骑兵的陈国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会被他们击溃,胜券在握,因此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