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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当年那般幽寂昏暗,唯有天窗下是如水倾泻的月光,涟漪径直走去,容璧却不动,看着混沌中唯一光明里的涟漪,恍惚间只觉得她将要羽化升仙,化为一道霞光离自己而去。请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漪儿,能最后为我舞一曲《青梁悬想》吗?”容璧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说完却又后悔,《青梁悬想》是舞给心爱之人看的,当初,她只舞给赤喾,而后舞给自己,如今,她只舞给修竹看吧。
涟漪缓缓转身,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独自舞了起来,她一边舞,一边唱,把一支豪情的《青梁悬想》唱的支离破碎,那声音似具化成形,一刀刀割在咽喉与心口,让容璧说不出话。
一曲很快终了,涟漪收了袖子,仰着头,举手托起月光下的浮动的尘埃,她轻声道:“我舞的终不如嫂嫂好看吧?毕竟,她有勇气在青梁殿上闭眼独舞,我却不敢。”
“并未见孝景皇后舞过。”容璧摇头认真道,“但在我眼里,你舞的最好。”
涟漪不接话,换了话题道:“哥哥他,不知是否对我失望了,我没有替他照顾好举国百姓,也没有替他照料好药儿。”
“来日方长,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涟漪却又换了话题,说:“容壁,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药儿还小,需要你的辅佐。”
“我尽力。”容璧轻笑自嘲道,“也不知上天还肯许我多久时间。”
“墨歌的遗体在城郊外的冰窖里,等豫章王灭了猃狁时,你替我把真相转告他,好吗?”
容璧没有再立即答应,盯着仰头望月的涟漪,皱眉反问:“怎么突然嘱咐我这么多,你是要和修竹离开,再也不回来了么?”
“是,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中所惧得到确认,容璧心中五味陈杂,既有极度的悲恸与无可奈何,还有如释重负之感。就如一把悬挂在自己头颅上的剑,知道会有掉下来的那一天,于是终日惶惶,当真的临死的那一刻,只怕是释然大于不甘吧。
容璧不由叹息着,笑道:“果真,如今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感觉,你还是如当年那般敏锐。”涟漪转过身,走向容璧走出唯一的光明,“容璧,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也饶了自己吧。”
容璧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奈何环境太过昏暗混沌成一片,越是想看清涟漪的表情就越是模糊,最后连涟漪的脸也混沌成一片。
“缘来缘散,缘如水。”涟漪抬手拍拍容璧的肩,笑道,“不管是谁,总会有分别的一天,你不必太在意,要多珍惜身边人。”
容璧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一下,只化成一道长吁,低下头摇头无奈的笑,然后抬头看着涟漪释然般的笑道:“我会珍惜眼前人,也望你幸福。”说完又仰头看向天窗,“很快就要破晓,便再呆一会儿,一起看完朝阳再去祭天吧。”
晨钟准时敲响,震落尘埃落定,朝阳却没如往日那般爬上天空,透过天窗只能看到浓密的乌云,涟漪便无奈叹息说:“只怕我们无缘今日的朝阳了,时间已到,祭天应当已经准备好,我该走了。”
“我不去吗?”容璧听出端倪,“不要用担心我的身体为由,我的身体,我比你更清楚。”
都说到如此地步,涟漪不好再拦,便与容璧一,而赤耀也乘着步门口,见涟漪和容璧一同出来,便问:“师父,你也去吗?”
“对。”容璧点头,“祭天关系到陈国气运,我身为一国宰相,怎么能不去?”
赤耀看向涟漪,见涟漪轻轻点头,他便不再多话,看着容璧与涟漪一同上了步辇之后便启程去祭天台。
三人到祭天台时,便下起了绵密的小雨,含英撑着油纸伞站在台下顾盼,见涟漪等人到了,便问:“公主,你吩咐我的都准备好了,开始吗?”
“开始吧。”涟漪推开含英递过来的油纸伞,摆手笑道,“我要祭拜上天,怎能拒绝上天的雨露,你自己用吧,别淋着雨了。”
含英觉得有理,便退到容璧和赤耀身后,涟漪再转头对赤耀吩咐说:“药儿,祭天时,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上来打搅我,就连你也不行,知道吗,药儿?”
“好。”赤耀点头,知道祭祀是大事,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便再添了护卫守在台阶旁,不许任何人闯上去。
涟漪再说:“你们在台下等我,等时候到了,你们再上来祭拜。”
赤耀和容璧点头,看着涟漪冒着细雨一步步踏上祭天台的台阶,祭天台很高,又因雨水染湿台阶,所以涟漪的步伐很是缓慢,等涟漪站上祭天台转身俯瞰众人时,恍惚间觉得似乎过完了大半辈子,只剩无尽的回忆了。
雨越来越大,半空积满了乌云,电龙不断嘶吼翻腾,众人皆惊于如此可怕的天气,面露怯色,涟漪却毫不动容,站在青铜大鼎上方,斟满一杯酒之后就倒入大鼎内,一杯又一杯,和着雨水,很快便灌到一半。
雷雨声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因大雨滂沱雷声阵阵,涟漪分不清究竟是谁在说话,也无心搭理,全神贯注祭酒。
忽然有人抓着涟漪的手在她耳边嘶吼:“涟漪!你要做什么!”
是谁敢无视她的命令擅自闯上来?涟漪缓缓转头,只见梁子尘独自一人站在她身后,涟漪疑惑,他怎么上来的,于是低头,看到梁子尘腿上的银针便懂了,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