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分外嘈杂,宫人来来回回,太医焦急等候太后苏醒。
“太后,太后,您醒醒啊……”涟漪趴在太后的床铺上,慌乱的呼唤着梁太后,这样的变动,她从未想过,太后听到洪都王身死,气的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太后动了动手指,睁开眼开口说:“阿涟吗?”
“是我,太后。”涟漪连忙为太后倒了一杯水,扶起太后,服侍太后喝下。
太后抚摸着涟漪美丽的脸庞,眼神惋惜,幽幽的说:“孩子,你们无缘啊……回去休息吧……来人去把皇上叫过来。”
“不用了。”皇上大步跨来,挥退宫人,并示意涟漪回去,涟漪看了眼太后,又看了看皇上,然后默默退下。
未央宫中氛围冰冷,金色的幔子轻轻飘荡,皇上慢悠悠的替太后束起那恼人的幔子。
太后靠在床头,怒视皇上,皇上端起还未凉的药,送至太后面前,语气伤心的说:“太后这般不注意身体,儿子也会心疼啊,弟弟不幸身死,但是太后还有我这个儿子不是吗?”
太后看着皇上,凄苦大笑道:“好一招釜底抽薪!皇上,你做的好!做得好啊!我的孩子只有他,你也从未把我当作母后!”
皇上微笑着,笑意直达眼底,他看着太后,说:“这不是太后逼迫我的吗?如果你不赐婚,我会让他多活一阵子的呢!”
太后拿起那碗药向皇上砸去:“你就这么厌恶我们母子?我摸着良心并未对你做什么,我进宫之时你母亲已死,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们?”
皇上躲过碗,一些药渣粘在身上,他边拍边说:“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不管做的多好,都被人忽视,我再优秀,在父皇眼里也没有你儿子优秀,就算我得了皇位,父皇也要为他准备好出路啊,生怕我吃了他……呵呵,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要你乖乖的。”
“你滚!滚!”太后咳出一口血痰,恨恨的说。
皇上头也没回便走了,边走边语气痛心的说:“太后节哀啊。”
皇上在未央宫外亲自关上了殿门,门外太医跪了一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皇上和太后。
“太后要是有事就小心你们的脑袋。”皇上甩下狠话便离开了,留下太医宫女黑压压跪了一地。
未央宫中一片瓷器砸碎的声音,而未央宫偏殿涟漪宫中却十分安静,皇上本欲去看看涟漪,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涟漪照顾太后几日几夜,想必已经睡着了。
“让她缓缓吧,这样的打击对她确实不小。”皇上叹息,然后独自走向养心殿。
养心殿内光线明亮,一白衣少年端坐在养心殿一旁,目不斜视,似是等了一整子。
少年见到皇上立刻跪下拜见,皇上立即把他扶起说:“容璧,事情干的很完美,你甚至胜过你爹。”皇上目光欣慰,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真是后生可畏啊……
“是皇帝计谋好,容璧不敢邀功。”容璧语气恭敬,身体却未有畏惧姿态。
“这般生分,你父亲是朕的伴读,有如兄弟一般,朕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曾经的顽童,如今都可以入朝为官了。”皇上又貌似不经意的说,“也是结婚的年纪了,阿涟也及笄了,朕赐婚与你们如何?”
“微臣惶恐,臣配不上。”容璧低下头,不知何种表情。
“如何配不上?你是容家长房长子,长相才能我觉得样样都配得上朕的涟漪。”皇帝打心眼里的喜欢容璧,希望涟漪嫁给他。
容璧依旧低着头,语气严肃:“皇上万万不可,豫章王还未出城便让公主赐婚他人,必会让人诟病,影响公主名誉。”
皇上没有接话,容璧又说:“还不知涟漪公主是否看得上在下,皇上还是问问公主吧。”
“朕知道了。”皇上别有深意的看着容璧退出的身影,五个手指有节律的敲打着桌面。
夕阳斜照入养心殿,皇上沐浴在阳光中,他的棱角分明,所以阳光下的他依旧不见温暖。即使已经三十六岁却看上去像二十出头,时光好似特别照顾他。
他站起来,打开桌上的陈国地图,右手指尖划过陈国的边界泌水河。
“父皇的心愿终会在朕手上完成的。”陈国旁的猃狁国是陈国多年来的眼中疮,心中病,常年骚扰陈国百姓,先皇武帝重用墨家武将,把国打成九个部落,再无强大攻击力,但因常年战争,国库吃紧,统一大陆的愿望还未实现。
“父皇,就是因为他更骁勇善战所以你才喜欢他的吗?”皇上摸着地图上的江山,“他更适合做将军而不是皇上,父皇,你最后还是承认了不是吗?朕可以让他死,他的死,倒成全了朕的千古成就。”
“兵权,朕还是会要回来的!”皇上的食指按住泌水河对岸的第九部落,因为长期的指点,地图上的第九部落已经有些乌黑。
门外窸窸窣窣的响,太监进来对皇上说:“皇后来请安。”皇上挥手示意让皇后进来。
墨皇后款款走近,她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但是仪态大方,别有一番风情。
皇上一直盯着地图,没有抬头看墨皇后一眼,墨皇后却依旧笑的美丽,她俯身拜见说:“拜见皇上。”
“嗯,皇后何事?”因为长时间低头,皇上发顶的玉冠有些歪斜,皇后走上前,替皇上把发冠解开,缓缓说:“皇上,阿潋是时候完婚了,就连涟漪都被赐婚,为何阿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