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惜抬头,一双星眸里泪光闪闪,对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曾彤,是你阿召最倚仗的人,现在也是我最倚仗的人了。继续把阿召病重的消息封锁,无论如何,一定要替他争取到他应有的票数。”
曾彤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惆怅,安慰她说:“谭小姐,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谭惜点点头,说:“剩下的事情,我来替你做。”
垂下长睫,她用双手捧住周彦召的脸。他的脸,依旧俊美得好似一幅空灵的画,可是从前的明亮却不复,只余下一片病弱的苍白。
深深吸一口气,谭惜对身边静默的曾彤地说:“让我一个人守护好阿召,阿晴也会过来照顾,除此之外,不要再惊动别人。你现在去阿召父亲的医院,告诉他们,阿召去了日本休养身体,已经得到了消息马上就会回来。”
曾彤使劲儿点头,走到门口时,她又倏然转过身来。灯影闪动,她看着谭惜,嘴唇动了数次,才说成话:“谭小姐,万一……我是说万一周先生他熬不过这一次。他曾交代过我,已经为你购置了海南的一套房子,到时便将你送过去。如果你还能怀上他的孩子,那么,即便是他不在了,你和孩子还是能拥有远夏的股份的。”
“没有什么万一。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谭惜几乎是命令地打断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他滚烫的侧颜,她咬唇说:“他是那样坚强的一个人,谁也不能压弯他的脊背,谁也不能让他投降,连死神也不能。”
曾彤迟疑地望着病床上的人。她走过来拍了拍谭惜的肩膀,然而毫不犹豫地转身,帮她合上了门。
房间又寂静下来。
像是怕了此刻的寂静,谭惜站起来,将门锁扣死。
周彦召还是昏睡,脸上的红潮愈来愈严重,却偏偏沁不出一滴汗。谭惜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他“嗯”了一声,好像在拼命压抑自己的痛苦。
看着他憔悴的样子,谭惜凝眸,缓缓地脱去了外衣,灼灼在一瞬间熄灭了。青丝逶迤在"chiluo"的身躯上,她踏上床,掀开被子,把他紧紧拥在她的怀中。
这是最原始的暖和的办法了。
在彼此最憎恨的那段记忆里,有好多次,他有力地拥抱着她,在黑暗里把她带到癫狂的边缘。
对她而言,那段回忆应该是痛苦,当面临失去的时候,它却忽然变得甜蜜。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已经相继离开了她,如果再没有了他,她算是重蹈覆辙。
缓缓闭上眼睛,谭惜紧紧地抱住他,此刻,他只是她的,她也只属于他。
过去曾经对她那么重要,这一刻也忽然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必须活下来,好好地活下来,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别的愿景。
周彦召的身体正乖乖贴着她,那样的滚烫,像是一团燃烧的火。曾经那样清凉的一个人,怎么就徒然烧起来了呢?
不,她一定能把他身体里的火浇灭。
温柔地抚触着他的脸,谭惜低下头,不断亲吻着他的额头。他的气息同样像火一样,烧着她的肌肤。
他甚至还微微"shenyin",双手无意识地抱住了她的身子。
“妈妈……”
她听到他说。banfu-(.*)恋恋不忘
谭惜的泪一下子涌出来。
他是一个从生下来起,就失去了母亲,又一并失去父爱的孩子。
他是一个从十五岁起,就时刻面临黑暗,对抗疾病和嘲笑的少年。
他是一个从成年起,就深陷权力的争斗、从此身不由己孤军奋战的男人,当人们仰望着那个站在云端里没有笑容、目光清冷的他时,谁又知道他在黑暗里的痛楚,独自落下的眼泪?
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怀里,谭惜流着泪想,但之前的那些日子里,她又何曾了解过他半分,之前的那些夜晚里,他们又何曾像今晚这样毫无保留地将心靠在一起?
如果他就这样倒下了,她不甘心。
说什么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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