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真是她小人之心了?
萧文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冷笑:“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在你们眼中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一个qín_shòu。我和周彦召的事情,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犯不着让你们女人跟着受罪。”
谭惜望着他,眼眨了两下,才低声说:“谢谢。”
“赶紧走吧。”
别过脸,萧文昊静静凝视着窗外的雨。
其实今天的事,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牵挂,因为有了这份牵挂,所以才不想把事情做绝。
他叹了口气,夜雨萧然,那满目昏沉的黑中仿佛燃起一丛异样的火:“如果你有宁染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谭惜怔了一下,点点头,扶着林斐扬转身而去。
不远处的树荫下,曾彤正一瞬不瞬地盯视着他们。
刚才她按着短信上的地址前去寻找谭惜,车子刚走到一半,就看到萧文昊的车迎面而来,再仔细看,里面似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多了个心眼命令司机掉头,跟过来才发现,谭惜果然在里面。
谭惜为什么跟萧文昊在一起,他们交谈的样子不像是对立更像是合作,还有林斐扬……她眼睁睁地看着谭惜和林斐扬从萧文昊的车子里下来,又扬长而去。
他们要去哪?
曾彤的眉目一闪,深深呼吸,决心开车跟过去,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却闪动起来。
接到电话仔细聆听着对方的陈述,她的脸色蓦然一僵,惊到了不能言语,也就没有再追过去。
……
渐渐得入夜了,雨声依旧铿锵,房间里昏暗如狱。
悄静的黑夜里,周晋诺缓缓地挪动着自己的手。
“我不妨告诉你,呆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在想着怎么把你从远夏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每一次对着你点头哈腰的时候,我都在想着到底怎样的报复和掠夺才会更彻底,更有趣。现在看来,是很有趣呢!”秦钟淡淡一笑,接着凶恶地眯起眼,手也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最后的希望被破灭,周晋诺抬眸,愤怒地瞪着他,心里却是满满地绝望。
根本无视于他的愤怒,秦钟心平气和地将他的手拉回来,重新放在被子上。
“怎么办呢?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现在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着他丰富的面部表情,秦钟却只是饶有兴趣地说着:“曾经只手就能遮天的人,现在却连手都动不了了。”
愤怒的火几乎烧到了极致,周晋诺大口喘息着,很想厉声呵斥他,可他张了张嘴,却无力地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姐姐也是一样呢。曾经,她被你关在岐山的老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曾经,她冷冰冰地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目光幽幽地望着他,秦钟忽然笑了,他笑容放肆,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
周晋诺的心,也像是被寒冰封住了,顷刻间冻僵在里面。
可岚……
他忽然想起可岚,想起她生命最后的那段时光,竟也是如他一般,孤独一人地躺在冰冷的房间里,忍受着嘲笑和无人关怀的痛苦。
这样想着,他的眼中渐渐凝聚起一抹浑浊的泪。
可岚,可岚,我到今天才懂得你,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他缓下了手,一瞬间再也没有力气去抵抗。
“周晋诺,我的姐夫……”
秦钟轻笑着打断自己:“不,不对,我至今都不能叫你一声姐夫,因为你根本就不曾给过我姐姐名分。”
“不过怎样都好了,我只想告诉你,欠债是要还的。”他说着,忽然站起来,脚步缓缓移动着,他走到呼吸机的旁边,眼里漾起一起扭曲的笑意。
眼看着秦钟决然地站了起来,周晋诺心头一紧,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他深深喘息,又颤巍巍地朝着那个背影伸出手,近乎哀求地低言着:“放过……放过阿召。”
秦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说:“你放心好了,他是我的亲外甥,只要他肯收手——”
忽然间,身后砰地一声响。
门开了。
他愕然回首,逆光的门口,周彦召竟站在那里。
门霍然而开,周彦召一步一步、急促却并不利索的走过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秦钟只觉得,仿佛时光凝固了一般。
这一瞬的惊诧让他几乎忘记了言语,也忘记了反应,只是面如土灰地转过脸,一瞬不瞬地看向周晋诺。
病床上,周晋诺似乎已经虚弱至极,可一看到周彦召,他还是挣扎着抬起头,双眸满是淋漓的血色,双唇跟着他的人一起,止不住地哆嗦着:“阿……阿召……”
竟然都这么严重了吗?
心里像是被什么割了一下,周彦召几乎是本能地坐下来,用力握住他的手:“爸爸。”
周晋诺抬起头,慢慢扫望身后,最后将目光落到秦钟的身上,浑浊的眼睛陡然燃烧起来,唇艰难地张开:“你舅舅……”
他声音轻缓,然而却似乎在屋内卷起一阵无以名状的森森凉风,秦钟脸色苍白,心底涌起一阵寒意。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脚下不知是被何物绊了一绊,险些坐到地,狼狈之